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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姑娘说了会儿话,因到了饭点儿,谢黛宁便留她用午膳,崔瑗本就无事,乐呵呵的应了,又催着她换了身儿裙子,才推着她一道往阮老太太那里去了。

阮老太太一向喜欢崔瑗的活泼娇俏,再一看外孙女儿穿上裙子,更是喜的眉开眼笑,连连道:“好,好,就该这么着,阿瑗你会打扮,以后多教教阿宁,别让她老跟个假小子似的,多跟姑娘们一起玩闹儿多好?六殿下每次来,都是带着阿宁打啊杀啊的,都不知毁了我家多少个东西了!”

“老太太,六殿下最有钱了,您让他给你都换成金子,毁了什么都按斤两称了赔钱,看他还敢皮?”

“哟,那可不敢!若真是这样赔法,我家都能拿金子修屋子了!”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崔瑗哄阮老太太最有一手,妙语连珠,直哄的她中午多用了一碗饭,等消食的梅子茶端上来,谢黛宁瞅着阮老太太似有疲累之态,于是道:“祖母,您好好歇午,我陪阿瑗就是。”

阮老太太犹自有些不舍之意,和煦的笑道:“你们打算去哪里玩儿呀?阿瑗晚上也别回去了,就在家里吃饭罢,我让厨下烧你喜欢的菜!”

崔瑗笑道:“那感情好,我待会儿让人给家里送个信儿,今儿就赖着不走了。下午我跟阿宁说好了出去踏青,申时末一准儿回来。”

阮老太太连连道:“好好,那祖母在家等着你们!”说好了,才搀扶着刘妈妈的手进了西梢间歇觉了。

看阮老太太的身影消失在帘幕后,谢黛宁一把拉住崔瑗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你去踏青啦?”

崔瑗一挑眉,“你紧张什么,今儿没别人,就你我还有小六。最近你老是瞎忙,叫你出来玩儿净是推辞,咱们可都疏远了。小六新近学着做风筝,每日都去香陌林那放,也不知他手艺如何,咱们一道瞧瞧去!”

前段日子崔瑗总想把谢黛宁和沈屹凑在一处,好叫他们两个别再冷战了,只是沈屹此前忙着备考,之后又是准备授官,而谢黛宁刻意避开不见,所以竟一次没成功过。

“我胳膊受伤,你还叫我放风筝?”

“你不放就是了,咱们一边踏青,一边看内监们放。”

看崔瑗是有备而来,谢黛宁只得应下了。

临近清明,浅草才没过马蹄,到了地方,两人下了马车,只见香陌林这片有不少踏青赏春的游人,暖风阵阵,颇为舒爽。京城地处北边,春秋短而冬夏长,如此好的天气实为少见,谢黛宁也放下心里的事儿,畅快的游玩儿起来。

走了一会儿,就看见司马浚在一片空地上指挥着小内监放风筝,“你收线,快收线!还有你,往边上跑跑,一会儿风筝撞上啦……”

他倒是很会享受,着人布置了一张方桌,摆着时鲜瓜果,后面一张太师椅,上面放着一张雪白的狐裘,旁边还支着一柄硕大的黑色皂盖,用来遮挡日光,此时他正站在方桌后,左手拿着个咬了一口的青果,右手惦着个酒壶挥舞,指挥的几个小内监四处乱窜。

有几个来此处游玩的姑娘,站在不远处指指点点的,看着这边直笑。

谢黛宁走上前,从背后拍了他一下,司马浚刚要骂谁敢动小爷?转脸看见是她,立马惊喜道:“你怎么来了?”上下打量一番,又蹙眉道:“今儿怎么又穿裙子!”

谢黛宁叹道:“穿上男装也只能坐着。”说着指了指自己胳膊,“受了点小伤。”

昨天的琼林宴太子和司马浚都没有参加,太子是为了避嫌,毕竟是宣帝招揽人才,他去了无论是和官员们打招呼还是寒暄都显得打眼碍事儿,至于司马浚,这种场合他一向没兴趣,宁愿窝在府里扎风筝。

不过宫内发生的事他倒是已经听说了,只是看谢黛宁穿着裙子,不由眉头一蹙,疑她其实伤的比下人说的重。

他压下心里的事儿,三个人随意聊了几句,崔瑗瞧风筝有趣,挽起了袖子亲自下场去了。

司马浚递给谢黛宁一个果子,“今儿你不能喝酒,吃个果子罢,南边刚来的贡品。”

谢黛宁接过来咬了一口,酸甜可口,又听司马浚问道:“你这伤势如何?我听四哥说不要紧,不过刚出了刺客的事儿,四哥不许我乱跑,就没去看你。”

“不碍事儿,就是划破了点皮儿,我这半年多来是真下苦工夫练习了,昨日一对战就发现,还真挺有用,可惜没有从小修炼内劲,还是花架子一个。”

“得了,又不要你领兵打仗,会一点就行了。”

司马浚说完又仔细看了看她,面色红润,他微微放心,想了想又道:“阮大人跟你说了吗?昨天那个刺客,是冲着允王世子司马徵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