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被隔绝在了门外,南文卿又去盛了碗热腾腾的姜汤,讨了件貂皮大衣给她裹上,好不容易才将身子才暖和过来。

小姑娘坐在檀木椅上,仔仔细细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桌子正中央有一盆兰花,不过看起来大家最近都有些忙,这兰花已经许久没有人照料了,竟有些恹恹的。

四肢的知觉在渐渐回来。

“其实我来过这里,她走后我就来过。”阿彩独自喃喃道。

南文卿没有回话,只静静地听着。这个“她”自然不是指这枕寒殿的主人,而是雪地里的那个疯丫头。

“我至今还记得第一次在万松林遇见将军,银鞍白马,甚是潇洒一一”阿彩回想着,伸手朝兰叶抚去:“我当初还以为是哪位将军家风流俊逸的小公子呢,可叫人一见倾心。”

南文卿将那盆有些萎靡的墨兰向她挪了挪,任由她自顾自地说着,也不打断。

“后来我就一直跟着她,从漠北到大南,从玉山到边塞,从皇宫到江湖我问过她会不会觉得我烦?

她说没有。”

说着她浅浅笑了起来:“其实她分明是知道赶我不走,敷衍宽慰我的,还当我不知道呢。”

眉眼被冻得有些舒展不开,却也见得温柔,眼波流转,犹似当年。

阿彩的手顿了顿,良久又幵口:“她每每看向我,我都觉得她看的不是我。其实我知道我只是她回忆过去的一面镜子,可就是不想离开。哪怕一直做一面镜子也好从我第一次见她就总觉得,她这个人好冷,眼里也是无光的。可今天才发现她眼里的光,只是随着一个人,陨在了玉山的枕寒坡。”

说罢,阿彩微微抬头望向南文卿,声音颤抖道:“从前她的眼里只有她的师尊,后来是她师尊一心一意守护着的大南江山,芸芸众生,还有你这个大南皇帝,有夏翌,有楚霁寒,有萧十三,有那个来枕寒殿打扫的小姑娘可就是没有我。”

她的眼里再也闪不出光来,就像当年的孟奕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