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阿彩说,“可我也知道她不会道破,所以跟着便跟着了,既然能跟着,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

“行,那你继续跟着吧,一会儿说不定还有客人要来,我忙着呢。”萧十三笑道。

枕寒殿是当年师尊居住的地方,其后山便是枕寒坡了。

那里有一片瑶花花海。

普通的瑶花都是绿叶白花,簇拥若雪,也不知师尊从哪里得来的种子,枕寒坡的瑶花叶片竟是藏蓝色,花呈月牙白,清香幽远,入夜之时若星辰漫天相缀千里,荧光点点,好似清梦入怀。

瑶花忍冬,倒是和他这个师姐有几分相似。

“师尊,我来看你了。”孟奕瑶将酒坛举起,清澈的酒水映着月色泛起粼粼波光,倾泻在墓碑前。

她苦笑几声,便什么也不再说了,一个劲儿地给自己灌酒空了的坛子咕嚕咕嚕滚了老远,坛口还悬挂着几滴残留的酒,而有的坛子直接被她砸碎成七八瓣儿,碎片上盛着未净的酒水,在月光下闪烁,浮光掠金。

酒香在空气中扩散过了不知道多久,许是醉了,又许是终于鼓起了勇气,孟奕瑶像是陷入了什么遥远朦胧的回忆,缓缓开“你倒是走得洒脱,将你们的担子全都扔给我可是我该怎么办啊?”

“师尊,我是挺没用的,我总是告诉别人要跟着自己的心走,怎么到了自己,又有那么多牵绊顾虑“师尊,我看不懂,也看不见”“习惯了一个人,眼底看到的江湖,便只是江湖。”

“师尊,我好冷啊。”

“师尊”碎霜剑立在墓碑前,还泛着亮银的光。

繁星不知何时已悄然退去,四野昏沉,雪花忽然纷纷扬扬从空中跌落,越下越紧,压倒在瑶花枝头。雪沫夹杂着寒风从发梢滑落,飘在睫间、眼角、肩头没过多久,不仅是枕寒坡,整个玉山都白茫茫的一片,肆意的飞雪扑打着,在空气中缠绵、舞动不远处,一身藕粉色长裙的姑娘撑着血红的伞,在一片雪地中显得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