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计划在自己彻底不被需要的那一天去远方看一看,像她曾经和阮觅约定却再也没有办法实现的那样。
夏之竹也谈起了他还没有告诉任何人的、自己有关未来的小小展望。
茶馆的老板喜好武侠,在大厅的墙上无声地投影了一部电影。
那部电影夏之竹也参演过,虽然只是其中的一个小小配角,但那已经是他在遇到宋瓷之前接过的最好的资源和故事。
一个死在黎明前的小人物。
投影离他们很近,偶尔几个侧目,洋子忽然也认出了夏之竹的角色。
这其实很难,因为他在片中是个学艺不精的游侠,总是蒙着脸,死的时候才被人扯下伪装,露出一张被风沙雕琢得清秀不复的面孔。
还没看到那里的洋子向夏之竹询问后续的剧情,但氛围这样好,夏之竹几乎不忍心告诉她,电影里的小角色在最后被吊在城墙外,整整七个日夜后才被只见过一面的故人救下了几乎流干鲜血的尸首,带着他的簪子,回了他们的家乡。
他第一次欺骗洋子,小人物最终还是和大漠里的花魁一起回了江南。
“那六一呢?”
在听到洋子用生疏的语调念出熟悉的名字时,夏之竹微微恍惚,惊讶于她对自己的了解,忽而又感怀于他在剧中投入的情思。
一回生,二回熟,他弯着眼睛告诉洋子:啊,六一最终还是等回了他的小皇叔。
“但我还是被拆穿了。”夏之竹坐在窗边说。
他没有想到洋子会看过那部电影。
——我听说,你们在剧组里若是演了不幸离开的人,依照传统是要拿一个压惊红包的。
——嗯。
于是在走之前,洋子也给了他一个红包。
夏之竹在席招面前摊开了握了一路回程的掌心。
红包里面是平安符。
夏之竹仰起头看向席招:“有句话我忘了和她说。”
“哪一句?”
“你告诉我的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