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她看在眼里,却无力解决,当阮塘主动提出要走,洋子的第一反应竟是替他松了一口气,庆幸他终于有机会扯断这段畸形的纽带。
“你过得还好吗?”
最是无用“还好吗”,永远的解“很好的。”
换做以前,这句“很好”也许还会掺着安慰彼此的水分,但现在夏之竹却可以保证自己的答案至少有八成真实。
真好,夏之竹悄悄地松了口气。
他本来也一点都不想欺骗洋子。
我也不想。
我也不想再有砸碎的杯子了。
楼下在几分钟前停了辆低调的轿车,后车门打开,有人先走出来同坐在后面的人说话,而后那个人也下了车,和助理简单告别后,他仰起头,视线刚刚好对上了二楼的那扇窗户。
夏之竹回来了。
顾晨星借给他们暂住的是他自己长大的地方,位于军区大院的二层小楼,自从老人家回乡下养老以后这里就和旁边的房子一样被闲置了,但时不时还是会有某颗星星定期上访,出于无聊,出于固执,尽量为这里维系一份人气。
席招和夏之竹好像总是借住在别人家里,唯一属于自己的那套还要被卖掉了。
不过没关系,他们很快会拥有新的房子,像这里一样,有藤蔓植物攀爬上外墙的那种。
门锁打开,灯从玄关亮起。
快要消失的生命力在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声中一格一格地缓慢蓄满,并在那目的地方向毫无迷航直接一路走来给予他的拥抱中,骤然化成了一棵被秋日暖阳照耀着微微摇曳的枫树。
像是外冷心热的大猫猫,席招躬身将脸埋在夏之竹的颈间。
“你们还聊了什么?”他问。
眼前似乎还播放着他们坐在茶馆里时,第一视角下洋子的一颦一笑。
夏之竹细细地回想结束,总结回答:“我的工作,我的生活。她的工作,她的生活。”
夏目家如今终于拥有了正式的下一代接班人,洋子渐渐放下那些她曾经不熟悉也想要逃避的责任,重新坐回染布的房子,安静地剪裁缝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