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宁的景象其实和八年前变化不大,鹤宁算是个慢节奏的小地方,青沥的路面,画满山水画的墙壁,小电驴在路上行过,路边支着很多小摊,老爷爷在小石桌边围着下棋。

一样,他和周宴走过的路,都一样。

市中学站到达,公交车上提示的女声传出,车里穿着校服的学生鱼贯而出。偌大的车里,顿时只剩了俞温,还有一位买了菜回家的婆婆。

俞温往学校里看去,学校门口的牌匾焕新了,换成了鎏金的大字——鹤宁中学。

公交车开动了,俞温再也看不见什么了。

里面的操场、教学楼、篮球场,通通看不见了……

十七路公交的第十站,在秋绵老家附近。俞温在那里下了车,走到了老房子前,这回手里什么都没拿,开了门走进去。

秋绵的牌位积了一些灰,上次回来,约莫是半年前。

“妈妈。”俞温熟稔的拿出一张纸巾,擦拭着:“很久没来看您了。”

“您还记得我常和您提起的那个周宴吗?”俞温眸中氤红,轻笑一声:“他说过要和我一起来看您的,他食言了。”

“你不要怪他,他这些年,吃了很多的苦,都是为了我、为了自己的信仰、为了守卫家国。”

俞温静了片刻,泪珠滴在才擦拭干净的牌位上。

“妈妈。您如果见到了周宴,帮我告诉他一声,叫他不要等我了,我不去找他了。”

“我去祈求佛祖,让他来生不要再遇到我。”

四周无声,似乎幻化成了谁的一声沉吟。

俞温和母亲告别,出门前,回头最后看了一瞬,而后抬腿离开。重新坐上公交车,回了青璃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