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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黛宁忙道谢点头,又嘱他派个小厮去阮老太太那说一声,然后才脚步轻快的往书房去了。

一进屋,就见到堂内坐着个青年人,背对着门,只看得见半边身子,但身形魁梧,几乎把书案后的阮清辉都挡住了。

谢黛宁迟疑了一下才唤道:“华庭?”

青年人闻声扭头,待看清是她,登时惊喜的大叫:“公子!”音儿还没落,人已一蹦三尺高,直窜到谢黛宁面前,倒把她吓的退后一步。

这不是华庭还能是谁,虽然长高长壮了,可还是猴子一样的淘气!

但是她今日穿着女装,又挽起发髻,再不是小时候那假小子样了,华庭窜过来,生生忍下拍她两下的冲动,手绕了个圈子挠挠头,看他这样谢黛宁笑的前仰后合,握拳在他胸前砸了一下,才道:“好你个华庭,回来了也不说一声,悄没声的来,是怕我找你讨份子钱吗?”

华庭憨憨笑道:”咳,虽然不怕,但是军中那点月钱不够花,我身无分文的,要不还是先欠着……”

这话说的,连书案后的阮清辉都直摇头,指着他骂道:“你这小子啊!”

大火之后,华庭在应山留了些日子,看着谢家宗祠将曹氏关进去后才回的京城,但没待几日就去了禁军历练,年前谢黛宁成婚,那时他操练辛苦,实在赶不回来,又略说了几句,才知道这回是因为北狄战事,各地禁军也多有调动,华庭才能回京述职。

不过恐怕也待不了几日,就要开拔驻扎到边关去了。

“真好!竟然实打实是个校尉了!”谢黛宁叹道,“等再回京城,说不定是华将军了!不过现在你还是穷的叮当响,又没有住处,一会儿就跟我回去吧,我家宅子大,也带你看看什么叫朝廷大员的府邸,刚好给你省点钱!”

华庭还要和她斗嘴,却听阮清辉咳嗽一声打断,“好了,都先坐下。”

华庭只得眨了眨眼,然后一本正经的坐下听阮清辉继续说话。

禁军属玄衣卫统辖,阮清辉正是顶顶头的上司,自然他是管不到华庭这小卒子的,军情大事也说不到一处,最后冠冕堂皇的体察了一番军中士卒的情况,话就算说完了。

阮清辉在外人,尤其是下属面前一向严肃,转头看向谢黛宁,语气威严的问道:“你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事?”

华庭不是外人,谢黛宁便直接把事情说了,请阮清辉帮忙查一下,文成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阮清辉自然无不可,见他答应,谢黛宁又道:“还有拐卖人口一案这两日便可结案,但是因牵扯两个重要人物,必须得向皇上递折子言明,其一是惠王,他倒好说,但是喜敬,外甥女有些担心,不知该如何向皇上禀明?”

阮清辉沉吟片刻,道:“我要想一想,这样,明日我先查查文成四年之事,然后再与你说。”

这样自然更稳妥,谢黛宁便点了头,正好张氏派人过来传话,说是备好了席面给华庭接风,阮清辉便打发她去后宅给老太太请个安,然后再来一起给华庭接风。

等她一走,华庭赶忙道:“大人,刚才话未说完,我紧赶慢赶,却还是没能阻拦住那老大夫的家人都被接走,而且这背后之人十分谨慎,他分了几队人马,各自都不知其他人的去向,我多番阻拦却始终难以寻得最要紧之人的下落,更甚的是,这一路始终落后对方半步,连出手之人是谁都不知道。”

原来刚才谢黛宁在不便说,华庭此番回京还有一个原因,他留在应山的眼线禀报,前段日子,与谢家当年之事有关的那个大夫被人接走,他一路追赶不得,只得进京找阮清辉商议,没想到才进府话说一半,谢黛宁刚好来了。

阮清辉皱着眉,手指在桌面轻叩数次,方开口道:“不管是谁,肯定是冲着沈屹去的,他如今身居高位,前有流言攻讦,后便有人想从他内宅下手,这几日我派人盯着京城那几个对头,想必很快就能有发现。”

华庭急道:“属下没几日便要跟禁军离京了!在那之前找不到人怎么办?现在只有我一人在应山见过那大夫,他就是个普通老头,纵是有画像,旁人也未必能立刻认出,若真叫人利用了他,别的不说,阿宁……她,我怕她受不住!”

阮清辉如何能不明白,当年的事情只有谢黛宁一人不知,而且只要没人告诉她,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正是因此,他才会同意她独去书院,还只派了华庭一人保护,因为他知道没有危险,也因为这就是让她给心里的结找一个发泄的出口罢了。

但是现在,有心人竟然能挖出这件事的关键人物来,对方自然不会只是为了让谢黛宁知晓真相而已,他一定有更大的目的,官场上还有比打击分化政敌更重要的吗?又或者战场上,输赢都是见性命的,这恐怕才是对方的目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