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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什么?”

“很有深意。”司马徵想了一会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王爷不妨去刑部衙门看看,那像是看犯人的眼神。”

司马澈的脸色瞬间铁青,好容易忍下了怒意,垂下眼帘“哼”了一声,“你去查查看是怎么回事!”

……

又几日之后,谢黛宁正在衙门里看卷宗,忽见柯钺火急火燎的跑进来,劈头就说:“少夫人,人找到了!邓省危的人来报,昨夜暗卫在河沿街的一处宅子听见争吵声,有一女子哭诉什么不贪图荣华富贵,是被掳来的话,还说要回家去找爹娘,不做什么王妃的春秋大梦!……”

听到这里谢黛宁一惊,猛地站起身来,问道:“然后呢?”

柯钺道:“本来凭两句话也不敢肯定,我派人今日一早再去,正好发现有人正在鞭打一个女子,骂她不识好歹,那女子哭喊着爹娘的名字,正是丢了闺女的人家之一,这可错不了了!”

”那可知院落的主人,或者买主是谁?”

柯钺微一迟疑,道:“暗卫说,看到过惠王府的下人来过此处,但是没有抓到证据,若不然我们再等一段日子,等拿住了把柄再去救人?”

谢黛宁思索片刻,她和沈屹早有论断,即便真是司马澈干的,恐怕一时也奈何他不得,更何况这次不是在王府出事,他更有借口推干净。

眼下还是那些女子的性命更重要,她于是当机立断,唤来众玄衣卫吩咐道:“我们分开两队行动,一路把人救出来,另一路去叫上京兆府的衙役,把人贩子京郊的老巢端了!”

派到她手里的玄衣卫都是些年纪尚轻的少年人,一开始并不服气受一个女子管辖,然而这段时间看她事事亲力亲为,毫无骄矜之气,再加上看到被拐卖的女子境遇悲惨,众人心中早就怒意升腾,闻言齐声大声应喝:“是!”

谢黛宁点点头,一马当先领着众人直奔河沿街而去。

到了地方她先吩咐手下把后门和低矮的院墙等出口都守住,然后亲自上前拍了拍门,喊了一声:“卖花啦,屋头有无小姐买花?”

院内先是寂然,随后几声微不可闻的耳语响起,便听一个苍老的女人问道:“卖的什么花呀?”

谢黛宁捡京城春日里的花名说了几个,又道:“奴是特意去京郊寺院择的花,新鲜的很呢。”

她这声音捏的极细,和卖花的小姑娘一模一样,身后几个熟识的玄衣卫,还有柯钺都不禁嘴角一弯。

而院子里的老妪没了怀疑,抬起了门杠“吱呀”一声开了门,下一瞬,只见一群玄衣卫和衙役一拥而入,直把那老婆子架起到一边放在地上。

“哎——”

她爬起来扯着嗓子大叫,“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

谢黛宁迈步而入,看着她沉声道:“有人举报你这里藏有被掳民女,我是玄衣卫的巡按使,接了此案特来搜查。”

老婆子像是被掐住脖子,哆哆嗦嗦道:“什么,什么民女?我……我老婆子啥也不知道!”

谢黛宁身后,数个黑衣的玄衣卫少年已经涌入厢房,很快屋内传来女子的惊叫,再片刻玄衣卫们便带着七八名女子鱼贯出来。

除了一个脸上有些伤痕外,这些女子皆是衣衫华丽,看着不似挨饿受苦的样子,而且面带迟疑,唯有脸上带伤的女子看清来人,立时惊喜大喊:“你们,你们是官府的人!是来救我们的吗?”

谢黛宁点了点头,然而其他人望向她的眼神,却是略带怨愤。

很快,众人把这些女子带回衙门,提审之后,谢黛宁理出了个大概,院子里一共八人,四个被掳走的良家女子就在其中,另外还有几人是从南边被带入京城,也有说自己是良家女子的,刚开始众女以为要被卖去青楼或是为人奴婢,便结成同盟悄悄商议如何逃走,但是后来有一个老人来这院子挑选了一番,筛掉了几人后,给剩下的人画了像,告诉她们只要听话,以后可以做王妃娘娘,享尽荣华富贵。

开始大家自然以为是个骗局,可没想到,有人来教她们读书写字,有人教规矩礼仪,连梳头穿衣这样的事情,都有人手把手的教她们如何做的优雅好看,虽然伺候的人不多,也不能出门,但是数不尽的珍馐美味如流水一般送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每日要做的就是学那些富贵人才会的事情。

除了挨打这个女子还想逃走,其余的人都动摇了,贫家女子又或是奴籍,哪里过过这样的好日子?回去了也不过是干农活,操劳,嫁个男人一辈子普普通通的,年景不好被卖为奴为婢,但是这里,是真的把她们当未来王妃养着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