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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真正让她们矛盾误会重重的,是曹氏!是她在谢老夫人和阮清忆中间推波助澜,他们一家三口回应山后,谢老夫人纵然不喜,还是把管家权给了阮清忆,而曹氏毫无怨言,一副好心的来教阮清忆如何管理一个大家族,可又每每设下圈套令她出错难堪,很多次曹氏不说话还好,要是开口去劝,谢老夫人就更是生气,觉得阮清忆蠢笨……后来阮清忆一病,管家的权力又回到了曹氏手里。

她将曹氏视作和谢老夫人一般的后宅毒妇,可是到底还是低估了这妇人的恶毒程度,为了那方不大的宅院,为了用谢家家财给谢明的官场铺路,她可以下毒手杀人的!

天色渐明,初夏的阳光带着点焦灼照在谢府的庭院里,整个谢家刚刚从休憩中醒来,仆从们正端着清水打扫,府内一如既往的安静,没有人知道一场风波即将来临。

华庭终于带着大夫来了,谢黛宁在门前接到了人,直言道:“今日我要为母亲讨回公道,你把我们之前安插的人都叫出来,内宅的跟我去怀安堂对质!其余的守住大门,曹氏一到,即刻带过来!”

华庭点头吩咐下去,随后一众人直往怀安堂而去,谢老夫人还未起身,谢黛宁请大夫坐下,又让作证仆从一排站好等候。

外间这一番折腾,怀安堂的下人早吓得掉了魂,进去禀报了谢老夫人和闻妈妈等人,没多会儿,就见谢老夫人皱着眉头出来,坐到了首座之上之后,脸色难看的扫视屋内,责问道:“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你来给我这个祖母请安!怎么,这就是你的规矩?搞出这副阵仗,你是要造反不成?”

“请安?”谢黛宁讥讽的看着谢老夫人,“你想的倒美!害死我母亲,还想我给你请安?”

谢老夫人闻言大怒,抄起手边茶盏直朝她砸过去:“胡说八道!反了你了!”

谢黛宁没有躲,杯盏飞到半空就被华庭接住,他挡在谢黛宁前面冷笑,“老夫人莫急,是不是胡说,我们一桩桩一件件,好好算算清楚!但要是伤了谢大人,可就不是小事了!”

谢老夫人胸膛起伏,想起她这个孙女还有个官职在身,粗喘着气大声吩咐吓傻了的仆妇:“去,去把大老爷叫来!把家法也请出来!我今日……我今日饶不了这个逆女!你仗着官职在家里胡闹,我管不了你,有祖宗家法管你!”

很快,谢暄还有刚刚到家的曹氏,江氏一道走了进来。

曹氏一进府就被几个眼生的下人围住,心中正忐忑不安,在怀安堂门前遇见谢喧才微微放心,她端起笑容上前搀扶谢老夫人:“老夫人您别急,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慢慢说,莫气坏了身子。”

谢暄环视了一眼厅内,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谢黛宁展开手里的药方递到他眼前,声音森冷:“这张方子,是我母亲生前用的,她的婢女被赶出谢家,身患重病却不肯医治,用全副身家求人帮忙把它递到我跟前!父亲可知为何?”

谢暄接过来,蹙眉一扫,是张寻常的温补方子。

“我拿到这张方子也奇怪,母亲患的是痨症,这张温补的方子虽然不治病,但也不害人,为何一定要送到我手里?却不想,原来是为了开方子的大夫,他想必是个人证!证明我母亲是落水而亡!”

谢暄大惊失色,看向谢黛宁,嘴唇轻颤,半晌没有言语。

谢黛宁又指着屋内仆从道:“这些人,有的是府中老仆,他们有记得母亲是落水身亡,有知道祖坟的衣冠冢里就是她当日穿着的衣裳!还有这些人,她们打听出了不少旧事,什么为了夺权故意办砸差使,什么掌家之后,为了二叔官途将谢家家财拿出去行贿钻营!说到底,母亲因何而死?就是因为她若掌家,二房绝对无法攀爬到今天这个地位!”

她一挥手,下人将收集的证据一一呈上,谢老夫人颤巍巍的过来一看,有的她知道,只是有的却是背着她,谢家家财算下来已被搬空一半。

曹氏见状脸色渐渐发白,赶忙上前跪下分辨道:“母亲容禀,二爷他在外做官,多又不易之处,儿媳是给他支取过几笔银子应急,可有的已经补回来了,有的还没来得及,并非是要偷了家里的!儿媳这些年管家尽心尽力,就算是这事儿做错了,也不是有心为之呀!至于大嫂落水……”

谢老夫人瞪了她一眼,打断道:“那你也不该不告诉我就擅作主张!”

曹氏眸子里闪过一丝恨意,低着头应声道:“是,儿媳知错了!”

这些年谢老夫人始终没有放弃让谢暄续娶这个想头,老二谢明的官职再高,她再尽心为谢家管家操持,在谢老夫人心里,始终比不上精心养育的嫡长子谢暄,哪天谢暄松口续娶,真来个新夫人,那就像当年他一家三口回来时一样,他们夫妻二人是为他人白忙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