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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期巡察是必要的。他已经想好了辞行时的措辞。为了避免因封地领主离开时日太久而产生贪污徇私舞弊之罪。

不知何时尹昇踱步进入了汪吉阳闲坐的花廊下。尹昇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憔悴不堪的汪吉阳。

“不是任何地方都有用武之地的。”尹昇幽幽的开口。

“那你还不是选择留下侍候这位君王?”汪吉阳似是反诘尹昇,但口吻是极其犹豫的。他心里有股莫名悲凉的滋味,无法言说。说则词不达意。

“我就是个医生。”尹昇不恼反笑:“我没你那雄图大志啊。能医人则医人,能医国则医国,不能医国,就只医人。我的理想是有上限也有下陷的。不象你,不给自己一个最低下限。能屈能伸嘛。当然如果有一天能在这宫廷里立汉法行汉制,我也是不会放过机会的。”

汪吉阳笑了,他真想捶这个可爱的医生一拳。他问尹昇:“为了引出以汉法制,我还是借了你和常德的《儒门事亲》为话头儿。哎,到现在我还不清楚《儒门事亲》内的医理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既然借用了你们的话头那就是沾了你们的便宜,沾便宜不还,枉为君子。”

“想让我给你说说《儒门事亲》中的医道呵?”尹昇见汪吉阳问及医术,显然轻松起来:“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神奇之术。不过是重阐发邪实为病的理论,倡导攻下三法治疗诸病。以六邪归纳诸病之因,三法治之,名之为‘六门三法’,总而言之就是一个‘攻邪论’。你若是个金刚不坏身,邪不入体哦,自然用不着这些。”

“我要是金刚不坏身,嘿嘿。”汪吉阳作势朝尹昇虚击一拳头,说:“金刚来了这里也要变猢狲的。”

“你是指那个趾高气扬的跋扈的波斯人?”

“不要提他。”

“那你呢?你总不可能永不见他。”

“我马上就要返回投下封地去了。我已经离开了太久。”

“那我祝你平安的抵达你的投下封地。”

汪吉阳后来反复咀嚼回味尹昇说的“祝你平安抵达。”他觉得尹昇当时已经预测出他的法尔斯巡察不会安全。只是当时汪吉阳自己愚鲁迟钝,没有体味出其中隐藏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