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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在贝尔同僚劳伦斯的葬礼上,记者们追问政治家们对贝尔及劳伦斯的看法。得到的答复是:“她和劳伦斯一样的疯狂。是个沉溺于荒诞的东方文化梦境里的婊子。”

第161章 《两片杏仁》番外-宝金故史

冬末春初时的哈喇和林城,残雪没有融化,风却逐渐温柔起来了。一行即将启程远行的驼马队伍之中,就有我。

我是常德,字仁卿。当时的我尚在青春年华里。野心与欲望如春天努足劲头往外顶非要破土萌出的浅绿色嫩芽。挡也挡不住。

我在河南彰德路任职,是隶属户部的小官,专管收税的宣课使。我每日行走在市集之间。我形色匆匆。我身影掠过马市、猪羊市、牛驴市,再转个弯就看过了果木市和柴碳市。然后我数着钱囊内“叮当”作响的铜子儿,将自己一天的工作结束。数目和账簿收拾齐整锁入柜中后。我会和三五个市井狐朋狗友们去吃上杯小酒。

我虽然是文人,没有治国平天下的宏图大愿,而是纯市井小民样的满足于肤浅的快乐。野心和雄心都在酒盅碰撞间化作笑谈。他们都说我出头露面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就是,你急个甚呢?我也这么安慰自己。税吏的前途就算不远大,但钱途却是光明的。等我有了一定数目的钱 。

一声吆喝打断了我对往昔小日子的回忆。原来我们的使团该启程了。赶驼人一声声唤着骆驼,随着驼铃和钱一样的“叮当”作响。我坐在颠簸起伏的驼峰之间被迫随着身下驮兽的步伐左右摇摆,身前身后两坨高耸的肉峰毛绒绒的散发出阵阵牲口的膻骚野味儿,刺的人忍不住要打喷嚏。

我想到那填塞的鼓鼓的钱囊里的钱。那是皇帝的御弟,西征黑衣大食国的旭烈兀大王受封彰德路食邑后满满三年的税收。大王远在波斯人的大不里士,正等着我们的使团护送他的钱抵达。

大不里士的远,超过任何士大夫的想象。文人的笔墨在描述它的时候或将失语。

多么苍白无力的文字。不过幸好他们有我。我的话语就是活的文字。我讲论故事的唇舌海内无匹。

我们是从哈喇和林出发的。走了七个月才抵目的地。回来则又用了同样长的时间。漫漫路途,十四个月亮的圆缺,风尘如刀锋扫过面颊,大地在足印间被我们丈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