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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真要打大仗了 ,古拉姆越琢磨越觉得恐惧,他怕死,他还没有活够。虽然他的生活很糟糕简直就象一坨屎一样。但他却不想身陷沙场。而且他作为一个牧马人,即使死掉也不会被纪录在军功册子里。

这本不是他的战争。如果有何战争是他必须要打的话,那场仗在他六岁之前就已经在山城第比利斯决出胜负了。

一个放马的马倌在企图逃离营地时被巡更下夜的士兵用弓箭射穿了后背。那马倌企图拐带走的一匹粗腿厚皮毛绒绒的花斑马在背上的骑乘者被射中落马后,就自己原地打转喷着鼻息,然后一个士兵上来牵住了它。

马又喷了声响鼻,跟着士兵老实走回了露营地。

伯颜让人验看那具死尸,是个脏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汉子。身上的破羊皮袄子全是窟窿,腰间系草绳。它的两个耳朵没了,那伤疤陈旧,显然属于刀伤,并不是因为天气严寒被冻掉的。

可怜,伯颜心里默念了一声。这是个罪奴吧。他心里想。被主子惩罚割掉耳朵了。射杀马倌的士兵看见他骑马企图逃离大营,误以为是吉尔吉斯人的探子混了进来,想都没想就是一箭。伯颜没有责骂那误射的士兵,让那忐忑不安的年轻人感激涕零。

尸体怎么办?死者是女真东真万户蒲察移刺的人。

埋了他,另外补偿蒲察移刺一个奴隶的烧埋银,伯颜说。然后他挥挥手说,马上收拾,起营了。

他们只在吉尔吉斯人残留的营地里逮住了一个奴隶。

吉尔吉斯人早就遁走了,向着极北的方向。伯颜的人马沿路追踪敌人,连续数日,却没有遇上。但他们捡到了很多被遗弃的牛、马、羊、骆驼,还有因为跟不上大队迁徙而掉队的吉尔吉斯女人、老人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