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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洛”即“穆斯林”,《时轮经》论定在末法之劫来临时,佛教徒与伊斯兰必有一战。

既然佛法与强大邪恶的伊斯兰外道终有一战,那么不妨从现在就开始吧!无论咒术还是钢刀亦或毒药,我们都不会输给你们的!

何况我们还有香巴拉秘境里的诸天护法相助,还有无数已经转生至香巴拉国度等待与最凶狠的外道邪徒决一死战的信徒与上师们的相助!

那么,来吧!我们现在就开始!穆斯林们,看看两边谁能赢?你们?亦或我们!

奶子摆在正中心的位置,象、马、牛和孔雀四种动物的肉与刚宰杀的人牲混在一起做“五肉”;大便、小便、血、肉、明点做“五甘露”;分别混入了寡妇、处女的“红菩提”和童身少男的“白菩提”的青稞团;湿肠一副、脑汁一碗;一张刚刚剥落下来的新鲜人皮。围着盛放奶子的巨大铜碗周围按时轮法位排列。颂咒开始以后,本来平静无波澜的奶子洁白光滑的表面开始显出一轮又一轮向外扩散的淡淡水波,圆圈形波纹的中心奶珠一颗颗涌动跳跃着,不断向外输送着力量。《时轮经》里召唤香巴拉护法诸天的咒语显示出大威德,向着仇人穆斯林射出最恶毒的能致人以死命的利箭。

黎明,大宗正府的大堂里。

审讯的官员正在犹疑间,只见一个差官,附耳轻轻说了些什么。只见那官员立即就神色凛然起来。那只流光溢彩的碧桃盏是从伯颜书房书架上一堆横放着的抄本后面的暗格里被取出来的。

鞭笞,簪子,夹棍,针刺,火灼。他们甚至让人给伯颜安排了医官看伤。只要不伤及骨头和内脏,将来合汗还可以用他。

伯颜后来自述,大宗正府对他白日问案夜里用刑,他们在夜间升的是二堂,所以外面不知道。

我当然承认我是罪人,这点我是不否认的。但是我的罪不是他们栽赃给我的那些罪。

我承认我屠了常州,为了给被南人活活用开水煮死的神父们即同教弟兄们复仇。不然那些阿兰人不会放过我,他们会自己实施复仇。

我承认我杀了丁家洲的那些降足,因为他们是一个极大的不稳定因素带着实在是麻烦。

阿里海牙屠潭州和岳麓书院的罪责也在我,是我没有节制他。我完全不否认这些。

但是窃取宋宫碧桃盏和任意安插自己的私人却对合汗排来的人不与安置,我是绝不承认的。

凡我做过的我都认,但是他们休想让我认那些我没做过的。就是这么回事。

他们就给我动了刑,先开始是鞭打和杖责,我没有招供。他们就给我上了拶子,我依旧没招。他们于是请出来夹棍大刑,我被弄昏过去了。他们让人用水喷和用点燃的草纸熏我,又把我弄醒了。他们问我有招无招?我摇了摇头但不说话,从那时起我就坚决不说任何话了。后来,跪烧的通红的铁链,火钎烙在身体上,我都没有出过一声。最后他们想出两个能彻底羞辱我的可笑的刑罚,用一根木棒插进我肛门里,用邦邦硬的马鬃去刺我的乳头和下身。哦,我想,真是难为这些逼供者了呢,我很抱歉,让你们为我这个贱人费了那么多的心思。

艾哈迈德曾经到大宗正府来看过我,他俯视着我,带着轻蔑的笑。我也向他报以微笑。我现在知道,我们两个是一样的贱了,只是我们贱的的途径不一样。

焦德裕不肯诬陷我让我觉得相当感激,当然就算他附和艾哈迈德做伪证诬陷我我也能够理解,毕竟人类都有软弱的时候,我也一样。

在被虐待得遍体鳞伤后,他们居然让一个医生来给我查验伤口了。那个医生对掌刑者的手艺很满意,甚至可以说是赞不绝口。因为大刑伺候的结果只是伯颜的皮肉稀烂,但骨头没有任何断裂的痕迹,内脏也没有被击伤的迹象。这样以后还能为主子爷继续卖命服务。那医官笑着摇头晃脑的说,手艺可真是不赖啊。

伯颜顺从的任凭任何人作弄他。他们给他清洗了身上的伤处,上疮散。然后还居然给了他感觉相当不错的食物。一碟子羊肉烧麦、鹿奶肪馒头、冷淘面和雪盫菜,当然没有酒。因为给受了很重刑伤的人喝活血的饮料恐怕把他直接喝死了。艾哈迈德传合汗本人的旨意交代的是让伯颜认罪,可不是让直接在监狱里就弄死他。

然而,伯颜得以免受不洁肉食之辱,还得靠自身不畏惧死亡的坚持。为了捉弄与羞辱这位秉承叙利亚教会禁食不洁之物的亚述基督徒的饮食习惯,大宗正府并没有依照亚述也里可温的教禁提供以真主安拉之名宰杀的肉食给伯颜。第一次时,伯颜尝了尝那碗中的肉味后,就坚决的吐掉了。因为那是隔着教的肉类,散发着令人恶心的气味。“哼贼勒”的肉绝不可食,食者将陷于不洁之中,这是伯颜自小接受的洁净观教导。叙利亚的基督徒是禁食猪肉的,和他们的穆斯林邻居一样。他们所遵守的是《旧约》中的律法,禁食猪肉、血液、无因死的动物以及一切非以安拉之名宰杀的肉类,并行割礼。所以当伯颜尝出那肉中所带的恶味后就毅然决然的吐了它。

伯颜疲劳的将自己的身体靠在监狱冰冷晦暗的墙上,不再往那盛放食物的碗碟里看一眼。牢头禁子则对他的冥顽不化感到莫名其妙。按照那些看管伯颜的狱卒的想象,伯颜既已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还管什么猪肉不猪肉的呢?但是眼前这人就是不肯吃那碗中的猪肉。这是活的不耐烦了呢?还是脑子被刺激而出了毛病呢?人在落难中难道还要对食物挑三拣四么?但是伯颜就是执意如此。他宁可饿死也不食用圣经里禁止的肉食。在僵持了数天之后,伯颜的坚持终于带来了结果。大宗正府的官员终究是拗不过这不畏惧死亡的囚徒,着人做了符合清洁饮食的饭菜给他吃。

米昔塔尔等人在审讯时做为“重驱”的身份则更为麻烦。因为司法无法越级处理关于“重驱”的事务。也就是说除非伯颜亲口交代,否则大宗正府并不能对米昔塔尔等六个侍从做任何的裁断。

大宗正府的人特意到监牢里来,劝伯颜让米昔塔尔等主动招认。伯颜听了笑了。说,您是说,让我劝我的奴仆做伪证诬陷我自己?您不觉得这叫异想天开么?

然后他就扭头只望着监狱里有窗的那扇墙壁。透过牢窗,不见月,只有繁星漫天。

第70章 獒刑

大宗正府的牢房后面设有几处养着獒的獒圈,这里也归几个奴海赤管理。“奴海赤”蒙古语里即是驯养猎犬的人的叫法。只是,这大宗正府附设的狗圈里,是专门养獒的。

连日来,獒吠声,声声不断。叫的那叫一个欢实。不管白天黑夜,全都不歇着。其中一条毛色漆黑油亮、鬃毛扎煞的大狮子头吐蕃特獒,吠叫起来尤其有着一股子震耳欲聋的劲头儿。这些獒犬每日里都用牛羊肉加奶喂食,圈里头腥膻气熏人。

三四月份是初春,正是獒一年里唯一的发情求偶交配的日期。圈里的那条黑色狮鬃獒阿尔斯兰,是个公的,正至一岁半,是发情最猛的年岁。没事总追着那几头母獒的屁股后头闻来闻去的。那几头母的全在八个月到一岁之间大小,身量和这黑公獒相差太多,所以每次黑色公獒想要上身,几头母獒便相互帮衬着一起撕咬那身形庞大的黑色公獒,不许它爬跨。但那些母的该发情是一样要发情的。几头小的母獒此时节外阴纷纷的肿胀了起来,有的甚至外翻。这便是母的发情的征兆。母獒阴户里不断分泌出夹杂着血丝的浓稠粘液,尿液里也带着奶白色黏糊糊的东西。这几头母的也喜好到处滋尿,管理獒圈的奴海赤一靠近它们,它们就齐齐的把毛蓬蓬的大尾巴翘的老高的。那几个奴海赤一看,雌性的阴户肥大、发肿、粘湿并且如抽搐般的频繁开合,就知道这几头雌性的到发情期了。但因为害怕那雄性的体形过大,都不敢叫那雄獒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