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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让忽必烈一辈子用我用剩下的东西!”察合台汗王狂妄嘶哑的笑着。“既然他不介意用俺巴海和阿鲁浑用剩的东西,想必也不介意用我的。”

他们反复的交媾,伯颜觉得身体里全是汗滚烫的精液。他用自己的精液浇灌他,然后再带着得胜的快意把这个在他的床上被使用过的男人交到忽必烈的手上。这让被迫和忽必烈修和的阿鲁忽,可以有一丝找回了便宜的快慰。

为了修和,他已经忍着恶心娶了自己的堂嫂兀鲁忽乃哈敦。那是一个肥胖丑陋的女人。他之所以觉得恶心就是因为她实在是太丑,而不是因为那是他的堂嫂。婚礼以后他就把她扔在了没有人照看的一处堡垒要塞里。然后他开始疯狂的涉猎美色,不管男的女的他都要。如同一头发情的雄狮。

当床上的两个男人最终都精疲力尽的互相搂抱着睡过去之后,伯颜在梦里梦见了自己的被处刑。在梦里,他赤裸着双足,身上只有一件遮体的破衣,脖项上拴着麻绳,被人如同牵牲口一般的带至一座广场,然后他们扒了他的衣服,把他置于一个挖好的土坑里并往里面填土,直到土埋到他的腰部。在让他动弹不得以后,一个威严的白须法官宣布了他的罪行,依他所行的丑事,他必须被乱石砸死。

这时一个男孩上前捡起一块边角锋利的石头,伯颜在惊讶中看到这个孩子长着他童年时代的脸。男孩把石块狠狠的向着他丢过去,他鲜血淋漓,惨叫着乞求饶恕。但是没有用,所有人都拒绝宽恕他这个索多玛的子民。更多的人搬起更大更重石头向着他砸过去,他体无完肤,眼睛里一片血色,他感觉自己的头无力的垂了下来,然而上主不接受他有罪的灵魂,他太脏了,只有地狱才能容纳他,大地张开了巨口,地下岩浆沸腾着,他的灵魂落了下去,被一片极致的黑暗吞噬了。

凌晨清凉的微光回荡在寂静的卧室里,伯颜在恐惧中惊醒,看着趴在自己身体上心满意足后熟睡着的察合台汗阿鲁忽。汗依旧是那么的霸道,在睡了以后一条腿还蛮横的插在伯颜的双腿之间。伯颜不敢擅动,怕弄醒了汗,他只那么静静的抱着汗在自己的怀里,默默等待天亮。

在离开之前,汗送了一对金耳坠子给这个陪伴了他一整个夜晚的伊尔汗使团的怯薛长。那对坠子上嵌着印度的鸽血红宝石,黄金打底,周围镶嵌一圈碎钻,稍微动动就光芒四射。汗一边说着,只有你才配得上这对坠子,一边帮伯颜取下旧耳环为他戴上新的。那对承载了伯颜整个童年和少年记忆的旧银耳环,被汗小心的包在了那块染了葡萄酒色的素白珍珠绣花手帕里,然后汗的手伸进伯颜的衣襟里,把那帕子包塞在他的心口处,贴着心脏的地方放置。

伯颜问及合汗对失势者阿里不哥究竟是和处置,阿鲁忽只默然不答,伯颜便不再问,他知道在这沉默里包含着什么秘密。

在驼队出城时,正好经过穆斯林区的大清真寺广场,伯颜确实看到了残存的一滩血迹,那是那两个犯了鸡奸罪行的年轻人被行刑的痕迹。血迹已经很淡了,混着地上的尘土,周围人有的在叫卖生意,有的在哭泣,有的在笑,孩子和蒙着盖头的女人走来走去,一条狗跑在那滩已经混了土的淡淡的血迹边嗅了嗅然后又跑走了。

一切都是如此的平常。

第27章 七眠子

伯颜所带领的使团驼队在一个微凉的清晨告别了阿鲁忽的汗庭,带着昨夜仍然微醺的宿醉,他们启程了。一方香帕揣在伯颜的衣襟里,紧贴着心脏处,那方绢帕上还留有阿鲁忽汗身体的气味。

然而阿鲁忽汗的慷慨不仅于此。在一番盛宴款待和是夜的欢好赠帕之后,还特地拨调了数名勇悍的突厥护卫一起陪同伯颜等人同行。这些察合台汗派遣的护卫将把使团成员们安全的护送至察合台领地与大蒙古合汗的领地交界处,然后才返回汗庭复命。

沿着干涸而寸草不生的峡谷行走,山体变换出火焰般奇幻诡异的颜色。时至正午,太阳如燃烧的烈火般烤灼着人、马与骆驼。他们静默无言的行走,每当抵达一处水井,伯颜总是让牲口先饮水,待所有的驼马都饮过水之后,使团与随行护卫才被允许饮水。而伯颜自己,则每次都是最后一个取水饮用。他作为伊尔汗特派的怯薛领队,虽然不掌握使团的教务,但一切除宗教之外的世俗规矩,都在他的掌握之下。

在进入克孜勒塔格山地后,一路上圣迹甚多。特别是在一条名叫吐峪沟的干燥险要的地峡内,竟悄然的隐藏着三个伟大的圣迹。

吐峪沟,地名,维吾尔语意为“绝路、不通”。 火焰山有五大沟壑:树柏沟、连木沁沟、吐峪沟、木头沟、桃儿沟,其中吐峪沟是火焰山最长最宽的一条山沟。吐峪沟的维吾尔语发音意即从南边的吐峪沟村到北边的苏贝希村是没有路的。当地维吾尔人称火焰山为“克孜勒塔格”,意为“红山”,虽然此山外表寸草不生,但是山体深处有些沟谷长年流水,植物茂盛,生机勃勃,吐峪沟就是这样一处地方。唐代,吐峪沟被称作“丁谷口”,据敦煌遗书《西州图经》中对丁谷口所建的丁谷佛寺有记载云:“佛院重重、雁塔林立、高梁横跨、绿荫纷纷、香火缭绕、梵呗齐鸣”。入元之后,佛寺早已废弃,取而代之的是安拉的正教,当地维吾尔人始称该地做“吐峪沟”。

伯颜等人所路过的吐峪沟霍加木麻扎,是旅人进入南谷口见到的第一个圣迹,维吾尔人把伊斯兰圣贤的陵墓叫做“麻扎”,源自阿拉伯语对陵墓的称呼。这处圣迹属于穆斯林。当地维吾尔人称它为“艾斯哈布凯海夫”,这一词源却是波斯语,意为“圣人埋体之地”。传说此乃穆斯林宣教者最早来维吾尔土人当中传教所留之圣迹,伊斯兰草创的第一个世纪里,有圣贤叶木乃哈等三人历尽艰辛终于东行来到吐峪沟。他们在一当地牧羊人的帮助下长住此地传道布教,伊斯兰在吐峪沟开始盛行。后来,叶木乃哈等三人和第一个信仰伊斯兰的当地土人即那个牧羊人去世后,都被葬于此麻扎,即现在的艾斯哈布凯海夫麻扎。

伯颜等等在麻扎外,一众穆斯林入进朝觐。在朝觐过艾斯哈布凯海夫麻扎以后,他们所路过的第二处圣迹是“七人一狗洞”,这个圣迹同时属于同源异支的三大有经人教派。其典故出自在西亚被称为“洞中人”的“七眠子”。七人一狗圣迹所在处就在火焰山最高峰脚下,藏在山体的褶皱之间。离开霍加木麻扎所去不远处,圣洞就隐藏在山体一重又一重的险峻沟壑当中。

众人在圣洞前以土代水做了土净后,便安顺序鱼贯着步入洞中。向着为信仰而流亡的七位贤哲致敬叩拜。

拜过之后,伯颜对跟着自己一起前来“七人一狗洞”的突厥护卫阿尔斯兰讲起了自己所听说过的关于“七人一狗”的三种传说:

其中最早的一种源自犹太人,传说统治了叙利亚的塞流古王朝国王安条克四世,对犹迪亚的犹太人实施大迫害。于是不肯背教的七个拉比不得不逃出了犹迪亚,去往安纳托利亚避难。在半路上有一条狗加入了这支流亡的小队。当他们走的又饥又累时,发现一处山洞。于是决定进去歇脚,那狗也跟着进了洞。但是他们入洞以后因为太累而睡了过去。造物主为了保护这些因为坚守信仰而流亡的人,把洞口对人类遮蔽了,然后使洞内的时间变为静止不动。于是,这七人一狗一睡就是千年。当千年后他们醒来了并战战兢兢的走出了山洞的时候,发现全世界都已经皈依了造物主的宗教。而按这第一种传说,圣洞的位置应该就地处圣城耶路撒冷城的附近。

然而,后来这个故事又被遭受罗马皇帝迫害的小亚细亚基督徒重新演绎,事发的地点变到了希腊的以弗所城。还是七个人和一条狗,他们为了躲避信异教的罗马皇帝迪西阿斯的迫害而流亡。阿拉伯地理学家雅古特纪录说,如果依据此传说,神圣洞穴的位置就应该是在阿摩利阿姆和尼西亚之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