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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亚哈敦整理自己衣裙,准备忍受即将到来的一切。但是这次君王狂热的欲望倾泻的对象并不是她,而是那个九岁的男孩。因为俺巴海汗一进入玛丽亚的房间就被伯颜把他的目光牢牢吸引了。这个奴隶男童生的过于璀璨耀眼,当汗看到他的时候,一定后悔当初没有把他的容貌身体细细的看个真切,以至于将这颗未长成的珍珠错给了自己的太子。

但太子的奴婢服侍汗父,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他本来就可以占有他。当俺巴海把伯颜一把抱起丢到了床榻之上并撕开了他的衣物时,玛丽亚哈敦和女奴只惊讶犹豫了一刻就默默的避入别室。显然,她们对这后宫中的规矩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隔着墙壁隐约传来被临幸的年幼奴婢断断续续的呜咽与抽泣,当汗王心满意足的在那窄小紧致的甬道里泄出自己的肉欲时,那孩子感到自己小腹中涌进一股灼烫液体。汗王喘息着把沉重的身体压在孩子年幼的身上,他与他的脸孔距离如此之近,以至于他可以看到男孩浓密的睫毛上挂着的晶莹泪珠。当他喘息着从男孩的小身体里撤出时,他看见了那个男孩的身下是一片鲜红与湿润,那是第一次承欢的印记,它浸湿了床褥,如同一朵娇艳的石榴花。

俺巴海汗轻轻俯下身来亲吻了小奴婢低声饮泣的双唇,他用粗糙的手爱抚了他一会儿,让这童奴稍微的平静,然后他把他交给了太子。

年轻的太子在父亲的示意下用同样暴烈的方式占有了他。

年轻的阿鲁浑是第一次品尝这如登极乐一样的感觉,这是他在那些父亲给他选择的妃子身上从来也没得着过的。如此美妙的滋味。他看着身下的幼嫩躯体挣扎和扭动,那因为痛苦而满是汗水的躯体和脸上因羞赧而泛出的红晕比任何女人还要让他执迷一千倍。

从此阿鲁浑知道了,性爱在被动承受一方表现出的最高境界不是快乐和欢愉,而是哭泣与泪水。

年幼的伯颜感觉自己身体被火焰包裹着,随着施与者的每一次深入,他的身体就被劈开一次。剧烈撞击带来的痛楚和羞耻让他咬紧了自己的下唇,但眼泪和饮泣还是冲破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他已经看不见也听不见,只能感觉到对方粗硬灼烫的那家伙贯穿了自己的身体。它进入的是那么的深,一次又一次没至根部,缓慢而有力的抽送,他已经不能辨别那一次是汗的,而那一次又是汗的儿子给予的。他的身体被爱液所浸泡,并被灌满,如同一个承受雨露的容器。是的,他的身体是一个容器,可以被他的主人任意的对待和使用。这是他的宿命。他明白这些,并从被主人粗暴的占有中渐渐的感觉出一丝隐隐的幸福和甜蜜。他从汗与太子对他身体的渴望之中,感到了一种被人所需要和被爱着的感觉。这种感觉似苦、似甜。也许,只有极度的苦当中才能品出最鲜美的甜。

在此以后的每一次与主人的交合之中,他均会回忆起那苦涩中交给他鲜甜的第一次。当他的主人在他身体里爆发,然后心满意足的搂着他的身体睡去的时候,那天的场景就会进入他的梦境。以至于他常把梦与现实弄混,在他的梦里,每一次都是同一个人侵入他的身体,每一次也都是同一个人把痛苦而屈辱的刑罚施与给他的身体,每一次都是那个人用羞辱和侵入来展现对他的爱与占有。渐渐的,那个施与者成为了一个符号,他没有脸孔没有声音没有笑容没有体味,所有的人都是他又都不是他。他与他自己之间那纯粹的肉体欢爱,让他明白了爱是可以只涉及肉体而无关乎灵魂与精神的。以这样的方式爱他的主人,他将在自己余下的日子里经历无数次。

爱的知识是如此的奇妙,伯颜把自己纯粹的精神之爱寄托给了阿什克岱,而把自己的肉体给了那些主人,伯颜的灵与肉是分裂的,但是从哪一个方向他都能体验到一点点的欢愉,至少是一点点。

直到很多年过去了。石榴花开了又谢,枣椰树一次次结了果子又掉落在地上。从大不里士来的商旅来了又走。那时的他已经身在被汉人称之为“大元”的忽必烈合汗和后来的帖木儿合汗的朝堂上做了宰相。很多记得他少年时在伊尔汗国经历的人都已经死去,而他也不再是青涩的男孩。但是他没有一天将那一天的爱与痛苦从自己心中抹去。

他知道,总有一天,人们还会将他自己从记忆里抹去。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已经爱过,也被爱过,一个人应当体验的情感,他全都体验过了,既是很年轻就死去也没有什么遗憾。当安拉取走他灵魂的那天到来时,他只把这当做是回家。

第9章 记忆之宫

“优素福!尔萨!你们俩快来啊!我带你们去看好东西!”波斯男孩沙拉甫丁艾尔乌德丁欢快的笑着,拉起伯颜的一只手,扯着他跑。后面则跟着叙利亚的男孩穆哈伊米赖艾比舒克尔马格里布安达卢西亚。

“尔萨!尔萨!”沙拉甫丁呼唤穆哈伊的经名,“你太慢了!”他说道,“我们必须赶在老师来之前去图书馆!”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图书馆里又有什么特别的?”穆哈伊跟在沙拉甫丁后面跑得有点脸红,他不满意的问道。图书馆里的书他几乎全部阅览过一遍了,虽然称不上精读,但是大致的书录穆哈伊都心里有数。所以他对沙拉甫丁这种故弄玄虚感到非常的不满。

而夹在这两个大的男孩之间的小伯颜,则被拽着跑的有些跌跌撞撞的。毕竟他人小腿短。

“等到图书馆你们就明白啦!沙拉甫丁不会骗人的!”波斯男孩兴奋的脸红红的。“我发现的秘密可只带你们两个看哦!”他神神秘秘的回答穆哈伊说。“不知道是什么人,把那书故意夹在两册波斯语诗集之间缝隙里做为隐秘,没想到让我发现了它!”

他们跑进了清真寺空旷的大院里,这个时候没有人做礼拜。院子里的绿树浓荫下一大群鸽子正在“咕咕”轻叫着慢慢踱步。被进来的三个男孩一惊,“扑啦啦”的飞起一大片。美好的阳光就这么洒在地上,也洒在他们步履轻快的身上,映出那么美丽的童稚青春。

他们三个先在清真寺院落里用来洗大小净的水房用铜盂水舀子打水,然后他们洗脸、抹耳并以水呛鼻,再洗净双手至肘部,洗双足至脚踝。在完成了“阿卜代斯”以后,沙拉甫丁领着另外两个即好奇又有点恐慌的孩子偷偷溜进了清真寺附属经堂学院的图书室。这里头他们以前虽然多次的进入过,但那都是在经院导师图西的指点之下进来找书阅览。在没有导师的允许下私自进来探秘,对于三个孩子来说还是头一回。所以三个人都带着点小小的紧张,脚步轻轻的,都不说话,连呼吸都尽量放轻,生怕被别人发觉。尽管这个时间里图书室内空无一人。

沙拉甫丁一进来就直奔西边木格楞小窗下的那排书架。书架高大顶天立地,巨大的架子上密密麻麻的排列着数不清的书籍。大部分是装帧非常精美的犊皮纸描金装饰抄本。沙拉甫丁瞪着眼,全神贯注的在一排又一排挤在一起的书册里仔细的搜寻着,生怕漏看了一页纸。他蜿蜒秀丽的长眉微颦着眉头,口中默数着数字。突然沙拉甫丁高兴的轻叫了一声“找着了!”然后他抽出了夹在两册巨大厚重的描金皮面书册之间缝隙里的一本薄薄的小册子。轻快的跳下了找书用的木质移动棚梯。手中拿着一册装帧朴素的神秘小册子。

他一下来,另外两个孩子立即就围了过来,三颗长着一样柔顺的黑头发的小脑袋凑成一块,象一朵三个花瓣的黑色三色堇。三个探秘的男孩看着沙拉甫丁的手中,那书封皮是小羊皮质地,内页则为莎草纸,书面古旧的已经泛黄了。书的封皮上有压花暗纹装饰,但没有通常珍贵抄本喜欢用的描金或泥金装饰,而只是朴素的书写了希腊语的书名。映入眼帘的赫然是《西蒙尼德斯的记忆宫》这几个希腊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