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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都是单黎的下属对天下大事肯定知道不少,余蔓特别想知道苕溪以南三师兄、东南二师兄还有京城大师兄的近况,她不好主动与人交谈打听,便洗衣时竖起耳朵希望能从闲谈中扑捉到有关信息,但很遗憾他们翻来覆去地念叨也没念出苕溪以北。

余蔓干起活来熟练利落,不像其他人笨手笨脚洗着衣服嘴也不停,三件衣服很快就洗好了,她拧干湿透的裙尾将木盆抱在左胯打道回府,竟在房前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夏济。

夏济挽着袖子站在房门前正眉目温和的与面前穿柳黄色衣裙的女子讲话,余蔓顿住在思考要不要过去时,夏济已经抬头看过来了,那柳黄衣裙的女子顺着夏济的视线转身。余蔓只好沉默地走过去,心中猜测夏济和这女子的关系。

“这是主公的柳夫人。”夏济对余蔓介绍道。

单黎的柳夫人应该就是单延拿来跟她比较的柳夫人,余蔓打量着柳夫人,柳夫人也在打量她,还没等余蔓有所表示,柳夫人最后扫了余蔓一眼一言不发地走了。

来都来了就这么走了?余蔓讶异地眨眨眼,不得不说还是单黎的姬妾质量好素质高,不吵不闹,容貌气质争高下眉眼神色见高低,不过平心而论,她的相貌还是要比柳夫人高一筹。

虽然,嗯余蔓低头看看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水渍,撇撇嘴。

夏济轻咳一声转身进屋了,余蔓复起抬头映入视野的便是夏济带有几分逃避意味的背影,她翕动了一下鼻翼活动着肩膀来缓解自己的尴尬,装作专心致志的样子院子里晾衣服,在竹竿前没完没了地展平每一寸布料。听声音,夏济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应该是在找什么东西,否则也不会大白天的在此地现身,屋里的柜子箱笼余蔓碰都没碰过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她不厌其烦地摆弄着三件湿衣服,心里盘算着怎么从杞县到苕溪岸,怎么渡河去对岸,只要三个月内能找到三师兄她身上的银钱就绰绰有余。

余蔓是想找棵树抱着不假,但她也不是死皮赖脸的非谁不可,夏济的态度都这么明显了,她哪能不识相。

唇不点红眉不染黛,一身朴素布裙的余蔓在阳光下璀璨生辉,束发的手绢下滑如瀑发丝散披在肩上,优美的后颈若隐若现,气鼓鼓地嘟着樱唇,手上反复□□着半干不干的衣衫,夏济再次走出房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夫人。”夏济眼中满是笑意,轻声唤道。

余蔓回首,意外地望向夏济。

“进来收拾衣物。”夏济对余蔓一招手。

这是让她走人吗,说得这么直白又如此含蓄,余蔓喉咙接连滚动,微微睁大眼睛讷讷地应夏济的召唤进了屋。吃饭用的圆桌已经撤到角落,客厅地上堆满了布匹包裹,书房空了书码都好绑上麻绳放在门后。

余蔓讶异地看了夏济一眼,忍不住问:“你要搬家?”那她

夏济虚握拳放在上唇又是一声轻咳,他局促地避开余蔓的目光,温声解释道:“有了夫人还继续住在主公府上多有不便,我买了处民居,今天夫人就随我搬过去。”

余蔓冒着合不上的危险张开嘴,捣蒜一样用手指点着胸口,向夏济小心翼翼地确认道:“你,要带我一起走?”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再看看夏济,余蔓不由得惊叹男人心一样深不可测。

“那是自然,夫人既将余生托付于我,我定会对夫人不离不弃。”夏济目光旁落却语气郑重且认真。

夏济躲余蔓躲了很久了,从回到杞县开始,倒不是他对余蔓有何不满,而是他们的关系成立得匆忙,当面临真的要生活在一起的时候,独身至今的夏济一时无所适从,他不好意思与余蔓朝暮相对,便琢磨起住所问题,他也是有家眷的人了,再住主公府上已是不妥,也委屈余蔓,购置一间房他和余蔓住进去,就是有家有根的人了。

心口一道热流涌出向全身流散,余蔓感觉呼出来的气息都因夏济的话变得无比炙热,明亮的眼眸瞬间星光灿烂,她欢喜地语无伦次,“你等等我,马上收拾好!”

活的,这里有一个活的对她负责的男人,虽然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是什么参天大树,但夏济亲口承诺对她不离不弃,还要带她去住新房子,夏济这棵青壮之木在她头顶立住了,她抱住了。

余蔓的物品就那么几样,她迅速收拢在一个小包裹里,然后敏捷地换了身干净衣裙,重新梳整发髻戴上发梳和珠花,将佩剑挂在腰侧系劳,挎着自己的小包裹脚步透着雀跃穿过插屏,对夏济表示她两条胳膊再拿六个大包裹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