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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羡见余蔓默默不语,眼神飘忽,以为自己说中了,顿时悲愤地一甩手仰天长叹。

“你,你等得起吗,鬼知道有没有那么一天!”钟羡忍不住毫不留情的打击这一荒谬的想法。

余蔓也不澄清钟羡的误会,她觉得将错就错绝了钟羡的心思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如果她没跟着夏济来杞县,也就不会与钟羡重逢,如果没有重逢,得到“死讯”的钟羡也许很快就不会再执着这段不会有结果的婚约,他们各奔天涯两两相忘

“钟羡,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我的身份说出去,就先让他们都以为余家大小姐死了,好不好?特别是余家的人”余蔓回避了钟羡的质问,恳求起另一件事。

她现在无依无靠尚处在漂泊流离的境地,等有朝一日走出窘境生活美满夫贤子孝,她一定大声告诉所有人她过得很好,没投井更不是尤渊的夫人。

这个请求加深了钟羡的误会,他以为余蔓想摆脱曾与尤晋是夫妻的事实,从而坐实她和尤渊的关系。

“你真傻。”钟羡悲悯地看着余蔓,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被渣男蒙蔽冲昏了头脑的无知女子。一定是尤渊用甜言蜜语哄骗了年少守寡无知无助的余蔓,钟羡在心里是这样想得。

“拜托了。”余蔓简单地最后说了一句,便蹲下收拾碎陶片,反反复复地说,苦口婆心地劝都没什么意思,不如自己想清楚。

钟羡怔怔地呆立,盯着余蔓优扬的脖颈半晌,忽地开口道:“你放心,我不会多嘴。”

“你放心,我不会纠缠你。”既然余蔓见到他就能想起余蓁和在余家的那些不愉快,他也不会做让她不舒服的事。

“夏济与我是多年同窗,他人不错。”艰涩地说道这里钟羡心跳快了一拍,夏济与他是同窗,那和余蓁就也是同窗,他隐隐期盼余蔓会因此对夏济心怀芥蒂。

但是看着鲜活的余蔓,钟羡又马上释怀了,他们的感情还是一粒种子没有萌发的机会就离散在这乱世中了,余蔓还活着就很好,虽然余蔓不想与他续上断掉的姻缘,但他最大的无奈与遗憾已经不成立了,他该盼着余蔓好,盼着她此生长乐无忧。

第27章 搬家

初夏的午后,钟羡故作轻松的失落离去,从此再没在余蔓面前出现过,余蔓暗暗松了口气,不相见就终会有放下的那一天,就会有忘记无奈与遗憾的那一天,她和钟羡都会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小房小院即使天天打扫整理也占不了多长时间,余蔓除了偷看夏济书房里的书,就是来回打水填满水缸,还有洗衣服,洗她和夏济的衣服。

余蔓仿佛回到了尤晋刚死她在尤家的那段无人问津的日子,不同的是她只有在夏济那里是一团空气,在其他人眼中还是很有存在感的。

就像这一日,余蔓抱着木盆里的脏衣服去水渠洗衣,素衣布裙素面朝天,光泽柔顺的乌发用手绢简单地束着,低眉顺眼地跪坐在水池边真真是洗尽铅华的清丽可人。木盆里总共就三件衣服,一件她的两件夏济的,自余蔓将夏济的衣物拿到书房后,夏济就有更换,换下来的余蔓洗自己衣服的时候就也一并洗了。

住在将军府的单黎的门客下属洗衣打水也要亲力亲为,所以赶得巧的话,余蔓去的时候洗衣池边会有几个人,文的洗衣不忘高谈阔论,武的打打闹闹少不了一出水战,但只要余蔓一过去就瞬间没了动静,今日也是如此,她甚至感觉到这几次来洗衣的人多了起来。洗衣池边大概有五六个人,二三成堆,都放低了声音或干脆不说话了,余蔓抹完皂角就是一番捶捶打打,当她开始投洗第一件衣服时,终于有人出声了。

“小余夫人亲手浣衣,怀信兄真是好福气。”

余蔓了他们第一句话也说不出别的,她手里的衣服已经洗干净,拧去多余的水扔回木盆,礼貌地看了对她讲话的那人一眼,淡笑着回应道:“什么福气不福气,过日子不都是这样,一日三餐洗洗涮涮。”

“小余夫人贤良。”水池边的人纷纷赞道,他们都以为像余蔓这样的在尤家得过盛宠的夫人做不来洗手作羹汤素手浣衣裳的家务,没想到做起来竟毫不含糊。再者,前院无莺燕,有家室的都搬出去另觅住处了,能日常随机看几眼余蔓这样的佳人,众人已很是受用。

不知是谁起得头,现在连厨房的厨娘都称余蔓为小余夫人,余蔓倒是能接受也不反感,就是觉得他们口中的大余夫人只不过有个城楼射贼的事迹,但投井好几年了怎么还没淹没在芸芸众生之中,还要用大小来区分后来人。

余蔓不知道的是大余夫人能经久不衰,除了一箭射翻闻人萩的夺世人眼球的事迹,还有她被娘家荼毒的悲惨身世,以及她和钟羡的凄美爱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