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听哥哥的。”
“说来,”郑国泰四处望了望,“都不曾见过几位殿下。”
郑梦境笑道:“姝儿和治儿倒是在,溆儿、洵儿去文华阁听经筵了。今日哥哥想来是见不着了。下回再进宫来,我将他们留下,你们见一见。”她扭头对刘带金道,“带郑公去见见两位殿下。”
郑国泰起身告了罪,跟着刘带金去见朱轩姝和朱常治。
郑梦境平了平气,将手边的那叠纸又重新翻看起来。她眯着眼,吩咐道:“去趟乾清宫,同陛下说,若是今日有空了,往翊坤宫来一趟。”
“诺。”小太监飞快地就出门去了乾清宫。不过去的不凑巧,刚好撞上乾清宫乱糟糟的时候。
张宏病倒了。就在朱翊钧结束经验,从文华阁往乾清宫回来的时候。他一路撑着,到了乾清宫门口,腿一软,两眼一翻就倒在了地上。
銮驾上的朱翊钧登时慌了神,赶忙让几个太监抬着张宏回去,又唤来太医,给张宏诊治。这是极大的荣宠,宫里的宫人是不能看医的,他们只能通过口述病症,让太医们诊断,而后开药服用。
太医过来,一搭脉,当下就开了一副方子。在张宏身边随侍的小太监赶忙煎了药,掰开张宏的嘴给灌下去。
张宏服药后不久,悠悠转醒。他一醒来,张嘴就道:“谢陛下。”
史宾替他将第二碗药取来,“陛下不在这儿。往皇贵妃娘娘那儿去了。”
张宏“嘿嘿”笑了笑,“咱家知道。但有些话,本就不是说给陛下听的。”
史宾也笑了,“掌印,这是第二碗。太医说了,要连着喝了三碗才行。”
张宏二话没说,端过药,一气喝下。他抹了抹嘴角,望着史宾,“以后在陈公公手下,可得尽点心啊。”
史宾心里一动,知道张宏这是要退。他起身拱手称谢,“有劳掌印提点。”
张宏舒出一口气,靠在隐囊上闭目休息,“史公公去吧,咱家这把老骨头且死不了。倒是乾清宫里的那些小崽子们,没人督着,就一个个地开始作天作地了。”
史宾退了出来,在门口撞见前来探望张宏的陈矩。“陈公公。”
陈矩点头,还了一礼,“史公公。”
两人擦肩而过。
朱翊钧到了翊坤宫的时候,郑国泰已经走了。两人并未遇着。郑梦境谢过赐宅后,就将郑国宪的那封信交到了他的手里,“陛下看看。”
信纸一张张被翻阅着,越往后,朱翊钧就翻得越快,气也就越急。
“陛下,急,也没用。”
朱翊钧深吸一口气,“朕知道。”他有些诧异,信上所写之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查出来的,而他从来没听郑梦境提起过这事。是在什么时候,他的小梦也开始有了瞒着自己的时候呢。
朱翊钧捏着那些纸,坐在榻上,想着对策。郑梦境斟了一杯茶,放在他手里,“缓缓气吧。奴家刚看了的时候,也气得不行。”
“国蠹。”朱翊钧咬牙切齿,“吸万民之血,食大明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