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其他人不要再打了。”时间紧迫,沈清疏没那么多心思和他理论,丢下这句话便又去拦其他人,不再管他。

清醒冷静下来的乡民也开始帮着拉架,不知过了多久,两乡打架的人都被分开,场面终于平复下来。

大家瘫坐在地上,大都鼻青脸肿,十几个衙役也好不到哪里去,忙乱中挨了不少拳脚,累得气喘吁吁。

这时三新乡的里长才姗姗来迟,腆着脸过来请罪,“大人息怒,没想到今日之事又惊动了大人,劳累您至此,小人该死。”

“确实该死,”沈清疏缓缓冷笑了一声,质问道:“若非本官来得及时,今日恐怕要出人命,你当时是怎么和本官保证的?”

说绝对会和乡民解释清楚,保证不会再出这种事,结果呢?说这其中没有里长的手笔,傻子都不能信。

里长叫屈道:“冤枉啊大人,今日之事谁也没料到,小人也尽力阻拦了,实在是隔壁丰乡税收让人不平,群情激奋之下,小人真是拦不住啊!”

沈清疏盯着他那张胖脸看了一会儿,厌恶地移开了视线,她深吸一口气,捂着肩膀勉强站起来,又爬到高处田埂上站着。

她转身看着底下一大片乡民,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身形瘦削矮小,面容黑黄,都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麻衣。

随着她的动作,底下的乡民都把目光投了过来,目中有好奇,有害怕,也有憎恶。

沈清疏又叫了两个大嗓门的衙役在旁边喊话,开门见山道:“乡亲们,我就是新任知县,今年给三新乡加税的命令就是我下的,我想你们这些日子,一定是咬碎了牙,觉得这就是个想捞钱的狗官。

可我沈某人敢对天起誓,从没有中饱私囊过你们一文钱,我给你们乡加税,也给丰乡减税,不是因为我收了丰乡的礼,而是过往的税额不合理。

三新乡的田地人口都要更多,往年税额却是一样的,那丰乡每个百姓,分到的税额就更多。你们觉得今年丰乡占了你们的便宜,反过来想想,其实是往年你们占了丰乡便宜,今年没占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