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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赵彦,中年胖子——高州府知府蔡鹏脸色沉了沉,“那几个废物,竟然让赵彦跑了,不过傅师爷放心,这次那什么公主插翅难飞,我给她安排了三场大宴,总有一场她得给我吃了!”

只来得及啃了几口干粮的秦无咎,快马加鞭赶回来跟钦差队伍汇合,没办法,她从堤坝上下来,经过鹤县县城的时候,发现城内已经有瘟疫出现,但被洪水扫荡过的县城缺医少药,就是秦无咎也难做无米之炊,况且她担心别的地方也有,只得让亲兵把药方送至鹤县的惠民局,赶紧往回赶。

手中的药材得赶紧送往各县,并且她所带的粮食和药材都不多,还要想办法筹集。

秦无咎和桓霆与钦差队伍汇合的时候,离高州府还有三十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分别派人去往周边没有受灾的州府,全力筹集粮食和药材。

使用自己便宜行事之权,秦无咎命人带着她的手令,一要地方官府配合,二是从富商手中筹集,凡献粮的富商,朝廷都予以嘉奖,并凭此嘉奖于事后获得免税或者兑换盐引。

她这般加速行进,不到一天就到了高州府,知府蔡鹏接出城外,态度看似谦卑,但他眼中一眼而过的不屑却逃不过秦无咎的双眼。

蔡鹏打从心里就没把秦无咎和桓霆放在眼中,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一个弱不禁风连个正经差事都没有的病秧子,到了他的地头上,就是来送人头的。

说什么公主是君,伤害秦无咎等同谋逆,是灭族之罪?蔡鹏嗤之以鼻,高州遭了灾乱哄哄,天天不知道死多少人呢,一个到处逞能的公主折在这里新鲜吗?他还能左右公主的行动不成?

他是打心眼里这么认为,不小心就带出来一点,不仅秦无咎注意到了,桓霆更是已经把他的下场都安排好了。

秦无咎没工夫与蔡鹏虚与委蛇,直接问责,为何不放粮赈济百姓,以至于筚路蓝缕,时不时有人倒毙路旁,只凭这个,秦无咎就可拿他下狱。

蔡鹏大喊冤枉,“一开始臣就开仓放粮了,只不过高州的常平仓设在平水县,那边也遭了灾,仓里进了谁粮食腐坏了不少,还被饥民们抢了——人饿到一定程度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们也是可怜,不管怎么说也是臣治下子民,总不能因此就剿灭了。剩下的粮食臣全部拿出来赈灾了,只可惜杯水车薪,派不上大用场,是臣无能,臣愿领罚。”

此时不是逞口舌之力的时候,秦无咎冷哼一声,“你是无能,既然这么着,蔡府台就回府歇着吧,这治民抚灾的重担还是让有能耐的人来挑好了。”

蔡鹏没想到秦无咎这么直接,一口气憋的脸红中泛紫,深吸了几口气才按捺住自己,一副甘心受罚的样子,恨恨的想,正好避嫌了,让你得意一会儿,后面有你哭的时候。

蔡鹏想的挺好,他被卸了差事,这期间秦无咎出了事都与他不相干,他都不管事了啊。但蔡鹏没想到的是,他这一“被歇着”,就直接歇上了断头台。

接下来几天秦无咎忙到飞起,出告示安民,在城门口放粮施粥,让官兵守着,每个来领粥粮的,都给喝一碗预防瘟疫的汤药。若是发现有症状的,立时带到惠民局隔离。

这一天秦无咎正忙着,亲兵带了个人过来,说是平水县发现瘟疫,缺医少药没办法了,来府城请求支援。

就秦无咎去过的地方和高州府城的情况,目前瘟疫属于局部小规模爆发,还子啊可控范围内,她最担心的就是疫情的变化,因此一听说平水县的情况,势必要走上一遭。

高州府如今需要有人坐镇,桓霆一时脱不开身,便让那一百亲兵都跟着秦无咎,嘱咐她速去速回。

平水县离着府城不远,半天的功夫就到了。黄河自县境内横穿而过,进了平水县后他们就沿着黄河堤坝前行,来求救的平水县捕头冯二急匆匆的在前面带路,他指着前面黄河拐弯的地方道:“转过哪个弯就到了,不过这个弯拐的大,路也跟着拐弯,咱们要是顺着路走,多走不少冤枉路,不如从河滩穿过去,省不少事呢,现在水退了,河滩也干了,好走的很。”

黄河在此拐出一个大大的钝角,河滩宽阔,走河滩就如走三角形的一个边,确实要比走两个边进,亲兵们便跟着冯二往河滩里走。

“慢着,”秦无咎望着阳光照耀下覆盖着干燥沙土的河滩,缓步走到冯二面前,“冯捕头是本地人么?”

冯二不知道秦无咎这没头没尾的问题是什么意思,赔笑道:“回禀公主殿下,小人是本地人,离这里不远,还得往下游走几十里。”

秦无咎点点头,突然手腕一翻,腰间佩剑出鞘,锋利的剑锋搭上冯二的脖颈,“害死当朝公主可是灭族的大罪,谁给你胆子,竟敢把这百十条性命往死路上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