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当年其母怀着桓霆时,哀毁过甚,生下桓霆不到一年就逝去了,而桓霆生下来身体就不好,常年体弱多病,需要精心养着,却不想又遭此横祸。

因为人手有限,这件事秦无咎却是不甚清楚,不过现在既然碰上了,镇国公祖孙又非奸恶之辈,秦无咎断不能置之不理。

况且她还怀着点隐秘的期待,上一世沈渊就是摔下山后觉醒记忆的。

秦无咎就叫徐姑姑,“姑姑你带春草过去问问,就说咱们有精通医术的,看他们是等太医还是让我先给看看。”

徐姑姑应声带春草去扣门,秦无咎远远看着,有小厮出来应门,与徐姑姑说了几句什么,便转身往里面去了。不大一会儿,方才那老者又出来了,说话间徐姑姑往秦无咎这边指了指,那老者迟疑了一瞬,随即冲着秦无咎打躬行礼,往她这边紧走几步,口中连声道:“有劳,有劳。”

秦无咎走到近前,发现老者眼圈发红,满脸焦急,他边往里请秦无咎边介绍情况,“小人是镇国公府的管家,我家小公子昏迷多日,方才突然浑身抽搐,极为吓人,到现在已经发作了几次,原本是有太医候着的,但小公子一直没变化,这俩日就告了假,府中原有备下的大夫,如今却束手无策,偏偏国公爷这两天被陛下留在城中议事……”

边走边说,虽是焦急无措,但言语间条理清楚,把发病情况基本都跟秦无咎说明白了。

进了垂花门,沿着回廊来到一处房舍,管家把秦无咎让进去,抹了把眼睛,“您费心给瞧瞧吧。”

内室的帷帐挂起,榻上躺着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的羸弱少年,昏迷的时日久了,脸颊瘦削,唇色苍白,颇有些病骨支离之状。即便如此,却还是能从精致的五官中,看出几分清隽雅致来。

此时少年正四肢抽搐,一个大夫模样的人正在给他点按穴位,试图缓解四肢的痉挛。

秦无咎见状也顾不得许多,忙自袖中,实际上是从空间里取出银针,近前手指翻飞,飞快下针,几息之间,少年头上、四肢、背部的穴位上,便有十几根银针微微颤动。

秦无咎最后再少年头顶落下最后一针,捻动银针,得气之后留针,这才三指搭在少年右手的寸关尺上,再换过左手,切脉之后,秦无咎心中有了数,果然在自己所料的那集中情况内,还是能治的。

先前的大夫看秦无咎一通操作惊讶的不行,先是看到她行针的方式,大夫眼神就亮了,等定睛一看这位竟是个年岁不大的小娘子,又一脸呆滞的愣在了那里。

秦无咎让官家取笔墨来,写了药方递给他道:“照方子抓药来,熬药之法有些特别之处,要拿回来我教一遍怎么熬,一定看好了莫出错。”管家忙忙地点头,急急遣人跟着先前那个大夫去拿药。小公子体弱多病,府中和庄子上常年备着药房,拿药倒也便宜。

开药的这个空儿,少年痉挛的四肢恢复如常,又继续留针了一盏茶的工夫,秦无咎取了针,回头对官家道:“老丈,这几日我每天上午过来给贵府公子施针,这病能治,按时施针服药,过几日小公子就能醒过来。”

管家闻言大喜,他方才见秦无咎自荐而来,又是年少小娘子,本不报多大希望,只公子情况危急,不得不作出病急乱投医之举。秦无咎刚刚露这一手,他以为能止住抽搐痉挛已经是意外知喜,可这位小娘子却告诉她能让公子醒来!

管家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扎着手一叠声的道谢,亲自上了香茶来与秦无咎解乏,并命人取金银来酬谢,“看您的气派,应不是寻常大夫,可能看不上这黄白之物,但您救了我们小公子,小人却不能不聊表谢意。”态度恭敬客气。

秦无咎啜了口香茶,觉得滋味不错,从管家身上也能看出镇国公府的做派如何,秦无咎颇为满意,即便桓小公子与她所想无关,秦无咎也愿意救下他。

“老丈客气了,不必如此麻烦,我不以此业为生,今日恰巧碰上了,没个见死不救的道理,况且我父与镇国公有旧,我原是不知,不然早就该过来看看。”

听说跟自家有旧,管家松了口气,有名有姓就放心了,忙问道:“不知您府上贵姓?”

“姓姜,”秦无咎指了指外面,“这几日来庄子上散心,正好方便过来施针。”

正说着,那边要拿回来了,秦无咎就把先下后下,几处禁忌一一指出,管家不放心,便要亲自看着熬药,秦无咎便趁机告辞。

管家挽留不住,忙送出门来,便问庄子离着远不远,他安排车马给送回去。

秦无咎谢过他的好意,指了指对面说道:“我就住那边,走着回去就当散步,老丈只管照顾小公子服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