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看谢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便道:“嫦儿, 你自有你爹娘教导, 我这个隔了辈的祖母原不该说这些话, 可你既然被送来我处教导, 有些话便是不吐不快了。”

谢嫦没有说话, 却又是弱不胜衣的一拜,瞧着便有几分楚楚可怜。

徐氏皱了皱眉, 道:“你虽新丧,可只要在刘家守足了三年, 我们家再上门去接, 他刘家再没有不放人的道理,却缘何连这都等不得了?你可知,有此一遭,你连带着整个谢家的名声颜面,都践进了泥里!”

谢嫦浑身一颤,俯身道:“祖母祖母容禀,孙儿、孙儿幼时亦受祖母教导,如何不知家族名声大过天的道理,只是他刘家欺我谢家式微, 便将我软禁,说要我为亡夫生殉!”

谢嫦顿了顿,面上显出几分混杂了恶心、后怕的神色,道:“可事实上,刘家是想要将我改头换面,送入公公后院,做、做……呜——”

谢嫦话到最后,已伏倒在地,失声痛哭。而她话中透露出来的意思,也让在场诸人惊怒不已。

“好一个刘家,”谢父黑着脸险些没砸了杯子。

金堂同长平对视一眼,还是长平起身,亲自去扶谢嫦:“妹妹快起来。”

谢父许她挨着长平在对面坐了,才道:“刘家之事,我会再去信与你爹问个明白。”

又问:“你爹送你来颍州,可叫你带了信?”

谢嫦捏了捏帕子,柔声回道:“临行前,爹同二叔统共给了孙女两个匣子,一个是特特给祖父祖母的家书,另一个……是叫孙女须得亲自交到王爷与王妃手中。”

“原孙女到了颍州,应先拜见祖父祖母才是,可爹说这信不得过旁人之手,便只得先来了王府,”谢嫦复又起身,咬了咬嘴唇,面色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