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我爸出柜了。”

阮存云坐在沙发上,平静地看着秦方律。

手指猝然捏紧门框,秦方律涌出一身冷汗。

他只能推断出阮存云的父亲对阮存云控制欲很强,但没想到导火索是这个。

阮存云自顾自地说:“现在回想,我的时机选得确实有问题。那会儿我们都不冷静,我确实有想气他的成分,觉

得破罐子破摔算了。话赶话地就说出来了。”

“我还挺后悔的,别人出柜都得给父母做三年心理准备,我三秒钟就给他捅出来了,他不生气才怪。”

“而且明天还要上班,当时真没考虑那么多。”阮存云懊恼地抓了一下头发,“抱歉秦总,我会调整好情绪,不会影响明天的工作的。”

秦方律坐到他身边,直视着阮存云的眼睛:“不。当你需要‘出柜’的时候,错就在他们身上。”

“是谁界定的‘柜子’呢?谁规定的人必须沿着一条既定的道路走下去的呢?蝴蝶的飞行没有轨道,风的吹拂没有方向,你也可以走自己想要的路。”

阮存云鼻头又是一酸,委屈道:“我知道,但是家人非要给我建轨道,非要给我定方向。他们仗着血缘操控我,凭什么?”

“为什么,他们一边说他们是全世界最爱你的人,却又能一边做着伤害你的事。”

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谁也不清楚答案。

但许多年来,阮存云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像是闷在心上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秦方律松垮地圈着他的手腕,指腹摩挲他凸起的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