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煜想了片刻,觉得可能是这南北有别,练手的曲子有相似之处,也该有自己的一份特色。

如此一想,也便没那么纠结。

苏音这头开始正正经经地弹起来。

美人弹琴,尤其是琴技好的美人。无论是听,还是看,都十分享受。

各人有各人的曲风,明然其人明媚如花,曲子即便柔情,也不会有半分哀意。

苏音的琴音,曲子偏快,听着是打算往明快处去的,可是越听心里头便越发的有几分空泛之感。

那是一个男子,心怀江海却总是被囚于笼中,无人解意的落寞与空寂。

手底下的弦音越快,心中的情便愈加激烈。

这是男子独有的一份心境,与女儿家的柔婉是大大不同的。

“亦儿住在方寸之地,心却如江海一般宽广。”

一曲终了,容煜回味许久才道了这么一句。

苏音沉默了,比琴音更为触动的是此刻的心境。从来没有哪个人,愿意认认真真听完他的曲子。

楼里的客人只喜欢他的身子,只要穿的少,唱的浪,哪怕手底下的琴不出声也收到银子。

“臣从前听过一个故事,叫俞伯牙摔琴谢知音……”

“这个朕也听过。”还是系统给容煜说的,那时候他还小不太明白这种高山流水的知己之情。

苏音听见容煜说的话,浅浅笑了笑,抱紧自己手中的琵琶,道:“臣是从楼里的客人口中听到这个故事的,那人说这两个人一定是富贵人家不愁吃穿,否则哪有弹琴的雅兴,和摔琴的矫情,可是臣不这么觉得。峨峨兮若泰山,两个人居然可以通过一把琴心意相通,我若是其中一人,为了知己死了又何妨。”

苏音说这话时眸中是含光的,知己之交是他从来可望而不可得的。烟花之地,唯有人欲,而人欲,是色,是贪,是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