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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斓面上不动声色,心里迅速回思当时查探时看到的脚印大小,可是上官聆的袍子很长,只能约略看到鞋底,也不知大小能不能对上。谢斓状似无意的道:“也不知凶手会不会再次犯案,石洞中可留人守着了?”

上官聆淡淡的道:“自从上次之后,便一直有弟子轮流守着,后来师父怕不安全,又加到了三人,凶手不可能再有机会犯案。”

谢斓道:“上官大师也常去罢?”

上官聆皱眉道:“你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谢斓看着他:“我现在草木皆兵,见谁都怀疑。”

她小人的太坦然,上官聆反而无语,冷冷的道:“我现在每天都会去巡视一圈,岳师兄和魏师弟也常去,师父之意,是让我们顺便感受水声中的力量。”

谢斓点点头,认真的道:“上官大师,如果你有发现什么情况,即使是很小很小的,也请说出来,毕竟早一日破案,大家就早一日安心。”

上官聆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有一件事,也不知有没有用处。我昨天离开时,发现壁上有些矮树,我从树上可以直接攀上天坑。我想起我们下去时根本没有绳子,所以那凶手一定是借树木上崖的。”

“哦?”谢斓做势惊讶,霍然站起:“居然有这种事?”她的手顺势向前一推,便将茶杯碰到了地上,哗啦一声满地是水,上官聆轻飘飘的的纵的远些,略嫌弃的提了提袍子。

谢斓道:“哦,对不住。”她双手举起册子:“正好上官大师来了,就帮忙把这册子带回去吧。”

上官聆只得上前,茶水满地都是,他又不能绕到谢斓这边来拿,势必踩到了水里,接了册子,转身就走,谢斓飞快的取出帕子,跪到地上,把他的鞋印拓了下来。

谁知朱建恰好进来,一眼看到,十分讶异:“谢大人,你在做什么?”

谢斓咳了一声,一时不知要怎么回答,朱建一脸发现了大八卦的口吻:“难道谢大人是在画上官师伯的鞋印?谢大人也是我们渔阳郡的人么?我们郡上的姑娘,若是喜欢哪个男子,最爱绣他的鞋印,绣好了放在枕下,便能鸳盟得成。”

谢斓:“……”

瞧,误会通常就是这么形成的。她面无表情的把帕子摊在桌上,洒一点颜料做的更清楚:“你想多了。”

常尔尔喝道:“胡说什么!谢大人怎么会看上他!”

“怎么不可能?”朱建笑道:“上官师伯看着冷冷的,其实心肠软的很,长的也漂亮,我们武道盟的女武师,没一个不喜欢他的,他有个绰号你知道吗?叫白玉仙!”

谢斓嘴角一抽……白玉仙!呵呵!照她家景仙儿差的远着呢!莫名的还有点儿骄傲是肿么回事?她道:“你到底有什么事?”

“哦哦!”朱建这才想起:“师父让我来问问,陈师兄的遗体验完了没有,今日头七,可能入土?”

谢斓道:“可以。”她顿了一下:“朱武师,你对令师兄的死,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朱建愣了愣,有点尴尬,咳了一声,“不瞒谢大人,我这位师兄,性子十分古怪,平素独来独往,跟谁都没交情,我们虽然是同门师兄弟,可是我连话也没同他说过几句。”他看谢斓神情,有点儿发急:“真的,不信你去问问!大师兄只听师父一人的话,平时见了我跟师弟,理都不理的。”

谢斓点了点头:“没有,我只是问问。他的遗体已经封在棺材里了,若要下葬,便着人来抬罢。”

朱建松了口气,便叫了人进来,把棺材抬了出去,谢斓示意常尔尔把门关上,迅速从柜子里取出之前在矮树上拓到的鞋印,两个帕子放在一起,做了一下对比,虽然都是布鞋,可是看上去,上官聆的比那个鞋印要略小略瘦些,似乎不是。

谢斓忍不住叹了口气,在现代,有指纹鞋印几乎可以破案了,可如今一个鞋印虽不能说全无价值,但也只能用来排除,不能做为认定,因为布鞋鞋底的针脚是很难拓出来的,而且即使能拓出,对武师而言,一双鞋子一套拳下来,磨损就不一样了。

常尔尔凑过来看了两眼,道:“怎样?”

谢斓摇了摇头,上官聆的表现,实在太坦然太问心无愧了,就算用微反应来鉴别,也不像是说谎,虽然他恰好在这时发现了这一点,太过凑巧,可如果不是凑巧,真正的凶手,又为何要主动提出这件事?他又不会知道他们已经发现了?

她收起鞋印,道:“尔尔,方才朱建的话,跟万盟主调查出来的情况是一样的,陈道的性情极为孤僻古怪,除了因为魏武救过他所以对他极为尊敬之外,与朱建和死去的刘长生都全无交情。那这样一来,能骗他下崖的,就只余了魏武,而魏武口中,所谓的‘陈道要来祭拜刘长生’肯定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