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渐渐的,张素花的房间越来越臭。

张以珍不想费力去给张素花洗澡,甚至因为嫌脏,连衣服裤子都不愿意帮张素花换。哪怕张素花流着泪哀求也充耳不闻。

她当然也不想帮张素花收拾这个跟垃圾堆一样的房间。

张以珍自觉这样匆匆地进来送顿饭,再匆匆地离开这个让人恶心的房间,已经算是自己仁义至尽。

久病床上无孝子,张以珍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并不算什么大错。毕竟她是真的有尽力照顾过张素花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张以珍看着张素花的表情也越来越不加掩饰自己的嫌恶。

因为这场病,张素花的声音本就说不了太大声,整天整天地求张以珍,几乎把嗓子给说哑。

张素花像是终于妥协了什么。

她的眼渐渐覆上浑浊,彻底没有了光彩。

张素花开始疯疯癫癫。

她会一个人喃喃自语着些逻辑颠倒的话。

她开始不像一个正常人。

张素花见到张以珍的时候,能维持片刻的清醒。

她似乎努力地不像给张以珍造成更大的困扰,却是徒劳。

张以珍越来越排斥跟张素花接触。

她记起来的时候张素花还能有一日三餐,她记不起来,张素花一天可能只有一顿,也可能一顿都没有。

张素花疯癫的时间越来越长。

终于,张素花在又一次等了一整天都没能等到张以珍后,饿到极致,神思恍惚,久违地做了一场梦。

梦到了许久都没想起过的蓁蓁。

蓁蓁的模样在她的记忆里已经很模糊了,模糊到她甚至都记不太清蓁蓁是圆脸还是长脸,眼睛是大的还是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