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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娘咬着牙不承认,道:“原是我没注意。”

杨岑这回真恼了,他实在忍不得,直接喝道:“松子,过来。”

只见一阵哇哇大哭的声音传来,梅娘心里被这熟悉的哭声紧紧一拉,直起身勾着头往外看。一直不见踪影的松子抱着裹着红绫子被的越哥儿过来了。

“咱们两张嘴,谁也说不清,倒是这孩子还可做个现成的证据。”杨岑抱着手臂,歪头笑道。

“大爷!”梅娘脸上声音一起变了:“这可是你的亲骨肉!”

“哎?哎?还没做过试验,你可别让他乱认爹啊,”杨岑像是受了委屈一般:“你看,古人就说亲生父子,血能相融。”

“不如现在,咱们就试一试。要是真成了呢,自然是我的错,”杨岑笑嘻嘻的,一边说一边慢慢踱道多宝格的旁边,像是赏玩一般,一点点抽出墙上的宝剑。

这端的是把好剑,他仿佛随便看看一般,那明如秋水一般的剑身反射出梅娘惊恐的眼神,静寂的房里回荡着杨岑悠悠的声音:“若不是呢?也不必送官了,这小子,我就帮你结果了,至于你,房里头藏着别的男人的荷包,我就是拿你祭了这剑——”刚落到这个字上,他手腕忽然一抖,反手一旋,那锋利的刀刃就直接贴上了梅娘的咽喉:“也不过分吧。”

在场的人,包括崔氏都几乎惊呆了,连夺剑都想不起来。

“不要——”这是梅娘惊吓到几乎破声的凄惨尖叫,她往后一坐,抖抖索索摇着头蹬着脚往后退。

“怎么样,我给了你一次机会,你要不要试一试?”杨岑松松握着剑摇摇晃晃,好像下一刻就会刺着梅娘一般,他的眼睛又看向襁褓里的越哥儿,仿佛在掂量着要不要一起结果了这孩子。

“是我对不起大爷!不!是杨公子!”梅娘没想到这个只会跟着谢长亭拼酒,走街串巷的杨岑,居然如此心狠手辣。这近在咫尺的刀锋让她彻底崩溃了,跪在地上不住磕头,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混着粉,颇为狼狈:“原是妾身糊涂脂油蒙了心,想贪着富贵,才过来的。”

杨岑荡荡悠悠拎着剑坐回了椅子,把腿往小矮凳上一放,手枕在脑后,说:“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梅娘哭得太厉害,说了半天众人才听清楚前因后果。

原来梅娘本是鸨母养的清倌人,想捂着卖出个好价钱,早就过了年纪,却一直没有梳拢。谁知她早被别人骗了心去,暗通曲款许久,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怀了,要去告诉那人,这平时赌咒发誓的情郎这会子却怂了,哭着求了她半天不要供他出来,后来干脆不见了踪影,不知跑到了哪里。

梅娘这才哭哭啼啼想后路,于是曾经来歇过一次的杨岑就成了挡箭牌。后来到了杨府里,眼见着杨岑没了指望,自己地位稳固,又与后门上一个小厮搅和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