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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叶危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晏临全部的眼神与心神,随口哄一句话,能让他一整天都快乐的像个小傻子。

世间情爱,暗恋最苦。

可是哥哥全都不知道,也浑不在意。

心脏一剖两半,一半喧嚣鼓动,一半猛敲警钟,他和叶危,是拜过把子的兄弟。

不能告诉哥哥,不能让他察觉到。

兄弟之间,这样是不合礼法的。晏临在人间历炼多年,深谙此理,更何况,叶危对他并没有出格的想法。

如果捅破了,哥哥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再也不要他了?

或者从此远离他,就此避嫌。

不说出来,就要永远做天真单纯的弟弟,说出来,却可能连弟弟也做不成。

心像扎进一把钝刀,酸涩难忍,随着年岁流逝,那刀在慢慢地往回抽,疼得他抽气,却无人知晓,无人可诉。

那些年行走人间,体悟喜怒哀乐,却从来没有一种情绪能像这样生动复杂,晏临说不出口,委屈的只想掉眼泪,可是哭过又会笑。

为什么哥哥没能怀有跟他一样的心情呢?

石心点化,通了人情,这少年躯壳便也沾了人的烟火气,慢慢长大。

有一夜,晏临做了一个梦。

他在找哥哥,到处都找不到,跌跌撞撞,寻寻觅觅,峰回路转,又回到那片天湖。

白雪红亭,星夜琼莲,一叶扁舟泛于湖上。

叶危倚在小船里,搂着半坛秋露白,仰头喝,酒浓正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