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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之后,夏树挽着夏洛特从“龙之巢穴”回到了“森林宫殿”。英国人很清楚爱尔兰王宫的确切位置,他们完全有机会在白天的轰炸中对它展开攻击,但是英国人并没有这样做,就如同德国轰炸机有意避开白金汉宫一样,给予了对手应有的尊重。基于这个原因,加上对爱尔兰防空警戒体系的了解和信任,夏树决定暂不将卧室搬到深藏地下的防御工事里。

在“森林宫殿”的小会议室里,爱尔兰军队的高级将领们围坐一桌,按次序向国王汇报各自领域的斩获与损失,请示、建议或是被建议。空军无疑是当天最忙碌的兵种,平均下来,每一名战斗机飞行员出勤3次以上,轰炸机飞行员出勤2次,地勤人员和机械技师们更是从头忙到晚,若是每天按照这个强度行动,不消一个星期爱尔兰空军就会像连续奔跑的马匹一样累垮掉。

“战斗机方面,ir-29损失了71架,ir-30损失了44架,-50损失了27架,he-25损失了1架,它们有百分之八十是在截击英军航空部队的战斗中被击落的,而到目前为止,战斗机飞行员阵亡37人,失踪5人,重伤19人,轻伤30人。轰炸机方面,ik-27损失了13架,he-28损失了18架,轰炸机飞行员阵亡和失踪79人。运输机方面,ju-26损失了9架,he-28损失了3架,ik-25损失了9架,运输机飞行员阵亡和失踪37人。”

听着空军总参谋长康诺利上校以最直接最枯燥的方式报告完毕,夏树依然一语不发地坐着,他的高级军事顾问,前陆军大臣艾莫·佩雷夫摇头道:“开战不到12个小时,爱尔兰空军就损失了近两百架飞机,这仗打起来真是叫人心惊肉跳。”

康诺利上校辩解说:“以此为代价,我们击落了711架英军飞机,这12个小时下来,英国空军在各条战线上损失的飞机总数怕是不少于2000架吧!”

在座的爱尔兰空军总司令,德裔将领德布洛尼却坦然自责:“711架是爱尔兰空军跟地面防空部队还有德国军队一起获得的战果,把防空部队和德国空军的损失加起来算,我们其实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英国空军要比我们预想的更难对付,或者说我们的飞行员和战斗机还不够强大。”

“也许我们应该考虑大量引进福克g-51,或者在我们的战斗机上装备20毫米机关炮。”康诺利上校进言道,“今天下午,我跟几名战绩出色的飞行员交谈,他们对德国战斗机的表现称赞有加。截击敌方轰炸机群的时候,g-51要比我们的-50抢眼。”

夏树看了眼空军上将德布洛尼,这个蓄着山羊胡子的汉堡人神情平淡,看来对空军参谋长的建议没有太大的想法。

得益于两门性能优异的20毫米机关炮,福克g-51的火力在各国现役战斗机当中确实首屈一指,而且这种重型战斗机有着良好的防护能力,就像重骑兵一样非常适合正面突击和夺取战场控制权,-50属于轻型多功能战斗机,注重机动能力,火力一般,防护尚可,在优秀飞行员手中是一柄非常锋利的短剑。由于两者的战场角色不同,夏树一直觉得g-51和-50之间并无高下之分,相对来说,造价较低且灵活多用的-50更符合爱尔兰的战略需要。至少,-50用来对抗英国最新式的主力战斗机“山鹰”是毫无问题的。

从上一场战争结束到30年代初期,爱尔兰投入空军建设的资金,绝对值虽然少于德、美、英三国,但空军经费在国防支出中的占比却是最高的,而且爱尔兰航空工业的发达程度稍逊德美,跟英国不相上下。在战争的刺激下,各种武器技术的发展必定迎来一个新的飞跃期,谁能够飞得更高更远,往往不在于少数天才的惊世之作,而是看这个国家的整体实力和技术储备。

夜幕下,爱尔兰造船工业的精粹,1932年服役的达努级重巡洋舰“努阿达”号,正以6节航速缓慢航行在科恩半岛南部水域。舰艇纵线大致跟海岸线平行,12门主炮昂首指向左舷前方,衣装笔挺的军官们聚在舰桥上层的露天观测台,默默无语地眺望着视线尽头那火光闪跃之地。

这艘排水量18500吨的重巡洋舰,吨位位列各国现役巡洋舰之首,四座三联装55倍径203毫米主炮亦属巡洋舰当中的最强配置,防护、动力、火控、电气等各方面皆采用当前最先进的技术,综合性能毫无压力地超越德国海军新服役的舍尔伯爵级重巡洋舰,也毫无悬念地成为爱尔兰海军有史以来造价最昂贵的战舰。

“射击参数演算完毕,距离17500米,预计弹着点偏差范围500米,第一轮射击准备完毕,请您下令。”

这一轮重炮轰过去,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将烟消云散,如若毙杀的是战场上的敌人,还不必背负太多的心理压力,若是误及同胞袍泽,就算日后没人追究,那份愧疚后半生恐怕是挥之不去了。

帕特·希瓦斯上校终究是个有魄力的指挥官,他没有犹豫迟疑,而是凝目远视,毅然决然地下令开火。

第一轮试射,每座主炮塔各有一门火炮射击,四发普通榴弹出膛而去,大约半分钟之后,地平线尽头连续跃动火光,声波无法传递到这么远的地方,而前线的校射报告则在两分钟后经由无线电精确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