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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分析合情合理,夏树根本无语反驳。

见国王陛下不吭声,荷尔德斯以为他还没想通,便孜孜不倦地解释说:“国际贸易便是这样的冷酷无情,哪怕你已经到了饥民遍野的地步,没有现款或者用以抵偿货款的货品,要么想方设法求得贷款,要么只能眼巴巴等着人道主义援助。别看爱尔兰目前的对外贸易形势较为乐观,那是因为战争的消耗使得国际上的乳、肉、皮革制品价格有一定的上涨,实际上,粮食的价格也较战前提高了三成以上。去年爱尔兰的粮食生产是十年一遇的丰收,所以对粮食进口的需求较低,我们得以从容不迫地择机购买,若是碰上恶劣气候,农作物大面积欠收,我们同样要以额外的高价从外国进口粮食。”

“对,你这话刚好提醒了我。”夏树抬头道,“我在好几个月前就曾考虑过这个问题,与其一边出口富余的畜牧产品,一边进口欠缺的农作物,何不调整国内农作物耕种和牲畜饲养的比例,在完全满足国内需求的基础上再考虑出口。等到爱尔兰的工业成型之后,我们也就不必再依靠畜牧产品来换取外汇了。”

“爱尔兰民众之所以热衷于饲养牲畜,追根溯源还是那场大饥荒留下的后遗症,如今乳制品、肉类罐头以及深加工的皮革制品给整个爱尔兰带来了颇为丰厚的收益,人们更不愿意耕种收益难料的农作物,要想改变人们的观念可不容易。再者,我记得陛下之前曾经说过,未来的发展趋势是国家之间分工合作,面面俱到不如在某一领域拥有技术和规模优势。”

夏树并不打算推翻自己之前的论断,而是辩解说:“没错,那确实是未来的发展趋势,所以我们的工业布局是专攻军事及辅助领域,而从当前的形势来看,用同等土地饲养的牲畜,经济价值高于耕种作物,用出口畜牧产品换取的资金进口粮食还有盈余,是划算的买卖。可是站在国家稳定和国防安全的角度来看,若能实现农业生产的自给自足,相当于给我们的领土筑起了一道新的防线,其战略价值可不是单纯的经济利益能够衡量的。”

深思了几分钟,首相回应道:“如您所说,适当调整农牧比例具有非凡的战略价值,如果只是以满足现有人口的粮食需要为目标,把那些从英国人手里没收充公的牧场重新改造成农田就够了,而且减少了牲畜的存栏数,用于畜牧的粮食可以相应节省下来,既达到了目的,又不损害民众的现时利益。”

夏树当即拍板道:“那我们就这样办!”

第51章 兄弟友邦

在这个春光明媚、万物齐芳的时节,离马德里市区约90公里的圣伊尔德封斯宫依然保持着它幽雅清静的氛围,同时又因为青草抽芽、枝叶吐新而显得生机勃勃,游行、罢工甚至可怕的暴动都被这座王室行宫周围的山峦和林地隔绝于外。在水池边的长凳上,穿着素袍的阿方索十三世百无聊赖地朝水里扔小石块,一名身着军款制服、腰挎长剑的侍从官如同雕塑般默默站在不远处。

时间仿佛是空气中的微风,刚给人一点感觉,就无形无迹地消失掉了。

良久,一位身穿燕尾服的老者缓步来到西班牙国王身旁,弯下腰,恭谦地将一封信呈到他面前。

看着质朴无华的信封,年轻的国王有些迟疑地仰起头:“这是什么?”

老者稳重温缓地回答说:“爱尔兰大使昨天转递来的,说是爱尔兰国王约阿希姆陛下的亲笔信。”

阿方索十三世用他那纤瘦苍白的手指开启信封,洁白的信纸在太阳下泛出刺眼的光泽,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写的是通畅的英语,自小接受正规宫廷教育的西班牙国王当然能够看懂,何况他娶了一位英国郡主当王后。

阿方索十三世现年32岁,当西班牙国王也已经有32个年头,他身形削瘦,像是长期营养不良所致,但无论这个国家有多么穷困,宫廷生活的条件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年轻的国王很快读完了信,他将信纸折起来塞进信封,若无其事地把它搁在了长凳上,看样子并不打算跟老者沟通些什么。

“那位陛下在信里说些什么?”老者主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