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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陛下所说,爱尔兰的发展前景比我们之前想象的还要乐观。在这里我要向大家公布一个好消息,我们布克家族已与爱尔兰政府签署了一份价值3000万马克的合作协议,在利默里克二号港建立一座五千人规模的冶金工厂。让我们做出这个决定的因素有很多,三年免税、五年减税,条件良好的专用码头,还有稳定的官方订单。大家可能想象不到,爱尔兰政府对首度工业区的规划充分考虑到了对市场和环境的保护,冶金工厂只允许建4座,而且必须具备当前第一流的技术调减,我们击败了瑞典和丹麦的投资者才赢得这份协议。今后,我们在但泽的工厂仍将维持目前的业务规模,但家族的经营重心将逐步转移到爱尔兰,而我们在爱尔兰的新工厂不但面向爱尔兰国内需求,还将就近竞争法国和西班牙的市场。”

夏树点头道:“正如布克先生所说,爱尔兰政府为了吸引外国投资者,以法律条文的方式明确了多种鼓励性的措施,对从国外归来的爱尔兰人还有额外的补助和帮助。布克家族新建船厂的协议我是知道的,爱尔兰政府无偿提供了土地和码头,对修建工厂所需的材料和劳动力也给予一定的补贴,具体金额在这里不便透露,但我可以肯定,布克先生对此应该非常满意。”

布克毕恭毕敬地欠身道:“是的,陛下,我们在爱尔兰确实享受到了非常优厚的待遇。”

一唱一和之间,夏树用充满豪情壮志的语气说:“爱尔兰未来的道路还很漫长,而且必定充满了各种艰难坎坷,但不管怎么说,我们是在独立自主的状态下前行,所有努力的成果都是完完全全属于爱尔兰人的。就在一个星期之前,400多万爱尔兰人齐心协力地赢得了这个国家独立以来的第一场外交胜利,你们可能想象不到,为了收回贝尔法斯特地区,我们付出了多少心血,英国人之所以做出让步,不仅仅是因为我们做了大量的军事准备,更是因为我们让他们看到了爱尔兰民族团结一心的气魄!现在,我们正带着这种无坚不摧的气魄发展爱尔兰的经济、工业、社会,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当人们提起欧洲的中小国家时,想到的首先是爱尔兰而不是荷兰、丹麦!”

如果这是现场签约会,可以想象,倍受鼓舞的侨民们会以多么高的热情争相签约,从而将自己的精力投入到爱尔兰本土的建设发展当中。事实上,夏树的盘算不仅仅是打动在场的这数十位侨民回国投资,更是要借他们之口让所有生活在德国以及周边国家的爱尔兰侨民知道,祖国不仅欢迎他们回家,更有条件让他们过上稳定富足、自信昂扬的幸福生活。

口口相传,往往能产生报纸宣传难以达到的效果。

出于现代营销式的策略,夏树只在柏林拜会了爱尔兰侨民商会,而在这之后的几个月时间里,通过爱尔兰外事机构提出回国申请的侨民人数较爱尔兰王国新成立的大半年时间翻了好几番。尽管这些侨民的绝对数量对爱尔兰的人口增长影响甚微,但他们从国外带来的资金和技术却相当可观。仅在利默里克地区,新创办的造船企业就很快占满了六个港区五十多处码头,即便以满产状态的百分之八十计算,这些造船厂能够为爱尔兰人提供近二十万个工作岗位,产能规模甚至超过了造船业处于衰退期的伦敦地区。

爱尔兰在经济、政治、社会等各个领域所展现出的蓬勃活力不止吸引了从事商业贸易的侨民回归。受益于爱尔兰政府的“免费船票计划”,许多在外漂泊,生活得并不如意的艺术家、知识分子、科学家,乃至普通的小手工业者、工人、商贩,纷纷抱着忐忑好奇的心态踏上了这片陌生而又亲切的土地。他们惊喜地发现,由于整个国家都处于基础建设期,任何人只要肯付出汗水,哪怕是残疾人士,也能够获得一份足以填饱肚子的工作,而且没有太多历史负担和政治顾虑的爱尔兰政府规定了尚且少见的八小时工作制,推出了旨在保障基层国民的各项社会保险,使得爱尔兰国民享受到了许多超前于时代的国家福利。

在此期间,受爱尔兰政府邀请,长期旅居伦敦的爱尔兰籍剧作家萧伯特做了一次环爱尔兰的旅行,并将他在爱尔兰的所见所闻编成舞台音乐剧《老少年》。尽管他的新作在英国并不受欢迎,但在欧洲大陆却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人们诧异于爱尔兰的迅猛发展,更对爱尔兰统治者治理内政、建设经济的手段充满好奇。经过实地考察之后,他们对这一切感到由衷的赞叹,一座座崭新的工厂、一条条整齐的生产线,还有洋溢着每个国民脸上的笑容,在历史上简直没有哪个国家能够在家底如此浅薄的情况下向工业化的门槛发起冲击。

第49章 在最辉煌的时刻登顶

1916年2月20日,爱尔兰新都利默里克,新落成的国家大教堂前,偌大的广场因为十数万军民的聚集而变成了深色的海洋,如此壮观的场面或许几十年才得以一见。在这片浩瀚人海的潮头,屹立着一座具有典型巴洛克风格的天主教堂,它的平面布置呈圆瓣十字形,外观简洁肃穆,宛若饱经沧桑的古堡,而从它的大理石台阶开始,展现出的是一种光影效果强烈、富有生命力的色彩,暗示了这个古老而又崭新的国家所处的特殊历史状态。

恢宏的门廊下,采用胸甲骑兵装束的仪仗兵犹如两排标枪挺直而立,鲜红的地毯从他们身前的通道一直延伸进入雄伟的殿堂深处。在庄严恢宏的穹窿顶下,数以千计的军官、官员以及受邀前来见证这历史时刻的宾客们已悉数起立,众人视线的焦点,按照传统宗教仪式布置的神龛前,大主教用浑厚有力的语调问道:

“……你能庄严宣誓并许诺,在治理爱尔兰人民的时候,依照议会通过的法令,独立的条款和不变的风俗么?你能用你的权利令法律、正义和仁慈,都被公正的执行么?”

年轻的约阿希姆殿下穿着雍容华贵的长袍,单膝跪地,以手捂胸,用洪亮的声音回答道:“是的,我庄严的许诺,我会这样做的!”

当大主教将镶嵌着璀璨宝石的沉重王冠戴在这位年轻人头上时,宏大的殿堂顿时被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填满,转瞬之际,欣喜若狂的情绪扩展到了等候在教堂广场的士兵和民众们身上,更加澎湃激荡的欢呼响彻这座宏伟簇新的都市……

就在这场隆重加冕仪式举行前的几天,最后一面圣乔治旗在贝尔法斯特港口缓缓降下,最后一名英军士兵登船离岸,从诺曼人登陆开始,异族对爱尔兰长达7个多世纪的漫长统治正式宣告终结,爱尔兰回归独立,而且是置于一个强大王权统治下的真正独立。为了这一天的到来,世世代代的爱尔兰人忍受了太多苦难,在过去的数百年里,他们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反抗、暴动和起义,但都毫不例外地受到了残酷镇压。包括1914年至1915年的独立战争在内,已有数以万计的爱尔兰人在争取独立主权的战斗中献出了宝贵的生命。正因如此,活着的人有足够的理由欢庆这个崭新时代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