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说时迟那时快,沈清和甚至不等织娘双膝触地,身子已经跃入河水。
水花溅开,她想明白了,这就是那最后一把火。
……
池蘅心神不宁地等在家中,等不及跑到门口守着。
按理说,婉婉这时候该回来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关头,木大娘匆匆朝她跑来:“池小公子,沈姑娘落水了!”
不好的预感成真,池蘅白着脸当即拔腿往小村落唯一的一条清水河跑去。
“池小公子?池小公子等等我,没事的,沈姑娘没大碍的!”
木大娘在身后追,哪里追得上踏起轻功的池蘅?
池蘅赶到时被妇人压抑的哭声哭得提心吊胆,她急着辨明情况,人群为她让开一条路,也好让池小公子看清自己英勇救人的未婚妻。
沈清和一身是水,肩上披着好心妇人送上的深色布衣,严严实实遮掩窈窕的曲线。
她眉目被水洗过,透着一身寒凉,整个人冷静地如同一块冰,一捧雪,硬生生压下场上的混乱。
见到她的第一眼,池蘅提起的心慢慢放回肚子,看她发丝披肩,发梢滴落的水珠泅湿肩膀、衣襟,忍着没上前。
女儿脸色苍白一动不动躺在那,织娘眼里不停淌泪,不错眼地看着沈姑娘施救。
接连几口水吐出来,芽儿慢慢醒转,织娘哭着扑上去,母女俩抱着相拥而泣,沈清和歪头低咳两声,白皙的小脸显出令人心疼的病色。
芽儿救了回来,池蘅不再关心,上前几步揽住姑娘的腰,一声不吭抱回家。
到家,清和裹着锦被看池蘅忙前忙后。
热水烧好倒进浴桶,屋子上空飘着白雾,池蘅回眸欲言又止。
姐姐此举是在救人,试问芽儿那么小,谁能忍心见死不救?
可婉婉身子病弱,陈年的寒毒解了一半还有一半根深在五脏六腑,若再复发,怎生是好?
她喉咙发堵,声音听不出情绪:“姐姐沐浴罢,我出去守着。”
她大步迈出去,门掩好,人坐在外面的石阶。
落水的滋味不好受,冷意上涌,清和解开衣衫迈入半人高的浴桶。
温热的水流浸润生寒的肌肤,她激得打了寒颤,想着阿池出门前望向她的神情,不禁一笑。
追妻路上,徐徐图之,步步都埋着沈清和的小心筹谋。
机会摆在面前,哪怕要她涉水,也在所不惜。
她快要成了。
姜神医留下的药丸还有几颗,服下一颗,体内暴躁的寒气渐渐平和。
“姐姐?”担心她在里面睡着,池蘅在外面喊道。
门从里面打开,换了身新衣的清和脸色比先前好了不少,她开门见山:“阿池,我们早点启程罢。”
本来不出这档子事,用过早食她们已经离开小村落。池蘅担心她身染风寒,转念一想,若身子真的不好,还是去城里更方便。
不多时,木大娘和一众妇人前来探望。
织娘混在人群当中,感激之情无法言表,不顾恩人推辞,跪地磕了一个响头,芽儿有样学样,这会还虚弱,嘴里念叨“谢过沈姐姐救命之恩”。
清和救人存有自己的私心,瞧芽儿乖巧,爱怜地为这孩子诊脉,手写药方,遣人去抓药。
池蘅到底不放心她的身子,主动接过熬药的差事,熬了两份,一份给芽儿,另一份,亲眼瞧着清和喝下才算宽心。
她们要走,走前还救下村子的女娃,村民们感激不舍地前来送行,送到村口,已是正午时分。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池蘅搀扶清和坐上马车,与村长一家道过别,又笑吟吟与其他村民说过几句话,挥动马鞭,马蹄哒哒地离开小村落。
木大郎叹息一声:“沈姑娘身子不大好,这样走真能行吗?”
木玖儿神往地看着那辆马车,摇摇头,掐断痴念。
出了小村落,经过匪山,一路太平无事。
九月初,天渐渐褪去燥.热,风吹过耳边发丝,能感受到些许清凉。
“姐姐,你真是吓到我了。”
隔着一道帘子,清和柔声道:“再凶险的事都经过,哪能轻易折在这上头?”
“婉婉,小心驶得万年船。”
“好,阿池,我晓得了。”
池蘅回头,声音存了三分委屈:“婉婉,你嫌我啰嗦。”
“我哪敢。”
少女音色微哑,料想是今日下水救人的缘故。
刚进入九月,河水再怎么说都泛凉,何况婉婉身中寒毒,身子骨差。
担忧心起,池蘅驾车的速度慢慢加快。
车厢内,少女眼尾倦然,腿部盖着轻软御寒的毯子,头一歪,趴在几案昏昏睡倒,醒来,身在客栈厢房。
自幼学医,清和对自己病身的情况了如指掌,她眉心微拧:最迟,便在深夜了。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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