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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说服小胡子的人不多,能够通过电话就完成这个过程的恐怕更少。罗根有幸旁观了整个过程,事实上,古德里安只是以最简洁的思路和准确的语言将新的作战计划陈述了一遍——主要针对他所在的右翼,对于左翼,他只是两次强调了必须同步调地发起行动。

“他同意了!”古德里安左手捂着话筒,面部表情在诉说着自己的难以置信,“他要和你通话!”

罗根有些忐忑地接过电话,经过战地线路的传导,元首那沧桑的声音有些失真,但从腔调上还是能够判断出这是如假包换的帝国独裁者。

电话中,元首一如既往地用咆哮表达着自己不容质疑的反击决心,此刻他恨不得将大胡子连同他的“邪恶”军队从这个星球上抹去。重要的是,利用这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半个月缓冲期,原本在本土和法国休整的部队迅速集结起来,加上从不列颠和北欧抽调的作战部队,集结在东线的德军在数量上已经不比正面之敌少多少了——只是由于苏军的炮火压制和空中优势,这些部队不可能一股脑投入到边境防线中,由冯·博克元帅指挥的主力集团军群已经集结到了柏林周围,一旦苏军攻破边境方向,他们将遭遇到这支生力军的强力阻击!

在无需缴纳电话费的情况下,元首旁若无人地宣泄了足足有十分钟时间,这之后,罗根才得以更为详细地阐述空军空降部队和运输机部队协助古德里安装甲集群的作战计划——克里特岛战役结束后,德军迅速利用空军、海运以及陆上运输将精锐的三个半空降师(空降教导师还只有半个师的规模)运往新的战场。这其中,暂时失去了滑翔机的第22机降师与空降教导师就近配属给了南线作战司令部,而老牌空降部队第7伞兵师和新锐的第1空降师则被运回了本土,目前正在德国南部休整。尽管激烈的克里特岛之战令人疲惫,但这些经验丰富的战士随时都能够投入到新的作战行动当中,唯一让罗根感到头疼的是,如果有限的运输机既要承担空降任务,又要从空中运输装甲集群所需要的油料,德国空军的参谋和前线指挥官们就必须将自己的效率充分发挥出来,甚至把一架“容克大婶”当做两架来用!

电话那头的独裁者安静地聆听着罗根的阐述,或许是这个全新的想法打动了他,亦或是他一贯的信任起了作用,他最终决定将这次行动的直接指挥官交给罗根,而不必事事经由东线空军的新任凯塞林元帅批准。

挂下电话,罗根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向古德里安伸出右手,“这是我们的第一次配合,希望它能够成为德国军队作战历史上最经典的教案之一!”

“凡事别高兴得太早!”古德里安和善地说,“这种作战行动需要我们百分之两百的投入!”

“百分之三百!”罗根笑道,紧接着,两人又在作战时间上合计了一下,得益于波西米亚地区(用这个称谓来代替捷克地区要更为地道一些)相对较为发达的铁路系统,古德里安的先头部队预计在午夜前后就能够运抵赫拉德茨,而考虑到山区公路只能保持单纵队行军,后期分批抵达的其他装甲师和机械化步兵师正好可以错开时间。至于空军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在凌晨一点之前夺取波兰城镇克沃兹科以南的苏军机场,以防苏军守备部队在得知德军地面部队正在接近的情况下破坏机场设施——说到这进攻的突然性,伞兵进攻显然位列各战斗兵种之首(潜艇就不在比较之列了)!

第72章 以技胜力

接到集结命令的时候,凭借在不列颠战役中的出色表现而晋升空军中尉的沃尔夫冈·冯·布吕歇尔伯爵正和几名下属饭后散步,德国本土的熟悉气息让他们很快从克里特之战的疲倦状态中恢复过来。暂时远离了沙场,这位拥有传统贵族头衔的骑士十字勋章获得者和他的同伴们还是较为惬意地享受了数日闲暇,重要的是,在这里的每一晚都能够睡得十分舒坦。不过,尽管大家表面上很放松,心里其实都很清楚,上级之所以将他们的驻扎地安置在机场附近,就是为了发挥出空降部队超然的机动能力。

背上每天都要展开、检查和收拢的降落伞,伯爵带着他的炮手们迅速在营房门前集合。以24岁的年纪带领一支连级队伍,这在德国军队中其实并不少见,尤其是战争时期英雄辈出,陆军和空军部队都涌现出了不少未满20岁的战斗楷模。总的来说,冯·布吕歇尔中尉仍然属于走技术路线者。

在残酷的克里特之战中,先后投入战斗的四个德国空降师均有出彩的表现,但减员也是不可避免的。冯·布吕歇尔中尉的连队目前只有2门75毫米的lg40型无后坐力炮和6门迫击炮,兵员实编127人,原本将有50名新兵加入,但看起来这一次是赶不上了!

在哨声的催促下,各连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集结。紧接着,营长们给各自下属的连带来了具体作战指令——目标定格在距此足有700多公里的波兰南部边陲克沃兹科,这也几乎达到了“容克-52”在标准作战状态下的活动半径极限!

营地里很快来了数十辆卡车,可由于上级下达的是立即全装前往机场的命令,仍然有不少部队需要徒步前往——得益于空降部队中比例较少的火炮装备,冯·布吕歇尔中尉和他的连队奉命搭乘卡车,而已经被拆解成为零部件的无后坐力炮则被士兵们一一搬上了卡车!

一路上,在车厢里面对面而作的伞兵们可不再像第一次出战那样严肃和沉闷,他们表情相对轻松地说着话,或揣测此行的目的地,或搬出饭桌上调侃俄国人的笑料,只有几个人低着头擦拭原本用帆布妥善包裹着的枪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