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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与倦专注写字,提腕仍然沉稳:“孤不觉有何不妥。”

“殿下决策,妾并不愿置喙什么,”她话锋一转,“可毕竟宫中规矩森严,若是不加以严惩,时日一长,人人争相效仿,恐怕风气不正。”

她说话极缓,并不会使人觉得有斥责或者埋怨的意味,仿佛就事论事一般,让人挑不出丝毫差错。

姜与倦终于搁下了笔。

他唇色很深,唇角微微地往上翘。看人时眸光微闪,渐渐地沉静下来,像一颗浸在水中的乌玉。

“那孤要如何惩治于她呢?用刑?世上刑罚,无非笞杖徒流四种。然人犯错,亦有小大之分。楚毒备至,不过是徒增冤怼罢了。”

按理说,这答案应当让人满意,可毓明太子何时又何需同人解释这样多?愈是认真,便愈是反常。

杜茵一向端庄优雅的面上有了怒气。

“殿下,不过就是个……侍寝婢女,连初礼的名头都不曾定下,殿下何必如此紧张?”

姜与倦微微眯了眯眼。

不曾临幸白妗一事,他觉得没有必要同崔常侍说,自然也没有必要同杜茵说。

“这是孤自己宫中的事,”他神色淡漠,转脸看她,“不要把手伸得太长。”

他都知道!

杜茵研墨的手一僵。她确实派人混入暖阁之中打探虚实,却在几日前莫名其妙被遣离了。

有必要那么宝贝?她心口醋意翻涌,更多的是不甘,传言中清冷疏离的毓明太子也会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么!还是区区一个婢女!

“殿下!”她才说出这两个字就惊觉不妥,及时止住了后面的话。她是士族女,他是皇家子,天生就有君臣之别。倘若以臣女身份质问太子,那便是僭越,是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