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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苦苦纠缠下去,只不过证明他对另一个人的另眼相待罢了。

可是杜茵从小众星拱月,从未在谁那里吃过亏受到冷遇,像现在这般受挫,内心早已十分不虞。见他不咸不淡更是大为光火,索性停下手里的动作,咬唇看向姜与倦。

他重新将毫笔握进手中,扼袖露腕,沉下眉目:

“如果与杜家的一纸婚书还不能令卿放心,何不去求陛下即日赐婚?”

杜茵就像被雷击中般愣在了原地。

他需要的不过是一个贤良端庄的太子妃,一个与太子相配的身份,换成张茵李茵他也会娶。而作为姜与倦的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她这个人。

她与他都是何等聪慧之人,不过一个不屑点明,一个装傻不知罢了。

可像方才,这么清晰地将真实剖开,不再维持表象的平和,这是他们七年交情来的头一遭!

怨他凉薄么?她怨,却也不得不承认,他比她早一步看清,早得太多了。

从她很小被领到太子读书的书馆,与那温文秀雅的少年相识之日起便注定他们,不会成为寻常的恋人。

他待她彬彬有礼,把握着分寸永不逾越那条线。她以为他本性疏离,对所有往前凑的女子都是如此,唯独待她几分悦色,便以为有所不同。

可现在仅仅因为一名宫女,他的所作所为便超过了纵容二字!而她因此乱了分寸,入宫质问到头来自取其辱!

她明知身份如此,最不该关情。她何必如此计较,反正太子妃的位置终究是她的!只要杜家不倒,皇后娘娘扶持于她,可终究有所不甘——

为何这天下最尊贵的位置是她的,可最尊贵的人却不能是她的?她不甘心!

杜茵双眼通红地离开了。临走时碰倒花瓶也不曾停下,水渍铺满了相思方纹地板。

白妗隐在门后,看得津津有味,直到杜茵走出老远,才回头,用自制的弹弓把枝头一直咕咕咕叫的鸽子打了下来,带去小厨房,让人熬了碗新鲜的鸽子汤。

她一路端着汤进来,走进屋内,不慎踩到水渍脚下一滑。本来凭借习武之人绝妙的平衡力能够稳住身体,但姜与倦目光就落在这处,她不能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