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那位赶考前一日就敢站在流烟馆门口扬言非主子不娶,此次得势归来,怕是无人能挫其锋芒。

她一个人在那忧心思虑,却不知闺房内少女一颗芳心渐渐恢复沉稳,自梦里带来的悸动被她悉心藏在心底,来不及回味,掀被下榻。

雪白的中裤裹着修长细润的腿,双脚落地,初初走动两步,险些软倒在地。她羞赧扶上桌角,不知多少次感叹梦境种种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不敢在这时思念恩人,更不敢去想人生头一遭缠绵激烈的情事,稍缓片刻,琴姬拐入浴室。

人陷在白玉暖池,思绪愈发清明。

十五岁及笄那年引来秋水城权贵争先提亲,那日起她就明了会有这一天。

好在她已经嫁人了。

墨闻钟来者不善,那又如何?她轻嗤一笑,杏眸翻腾出嘲讽之意。便是强娶了她又如何?左右,她是死也不能移情的。

沐浴穿衣细梳妆,坐在梳妆台前挽好妇人发髻,看着铜镜内与素日截然不同的打扮,琴姬真心实意地笑了。

“我已经是恩人的妻了。”她柔声喃喃,眼里情意昭昭,是所有人没见过的风流媚态。

梦里经了人事,懂了那欲生欲死的情欢,她是断不能再与旁人弄出纠葛,琴姬沉吟地抚上那支发簪,发簪精巧别致,及笄那年,入梦恩人送她生辰礼,也是一支金簪,醒来照着这样式,她特意找人定制,说起来今日还是头一回戴在人前。

她起身整衣,最后看了眼镜内的自己,腰肢轻转,人走出门去。

吱呀一声堵在前方的门打开,花红蓦地抬头,被眼前一身略染成熟美韵的少女惊艳,目光落在那象征女子嫁人成婚的发髻,她指尖颤抖:“主子,这……”

“走罢。”她不欲多言。

墨闻钟高中状元,衣锦还乡正是得意时,流烟馆出奇地热闹。

满城谁不晓得墨家嫡长是个数一数二的痴情人,不光痴情,人也疯,拼着被墨老爷打死的风险都要得偿所愿,世家子弟中纨绔不争气的不少,但疯起来不要命的,这位当是头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