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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林春想了想,坦白的道:“这花不是我的。”

丢脸?她不怕。见识过赵喜平和白锦儿这对极品,她觉得脸面是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了。

阮林絮急了,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姐姐,你怎么回事?这钱又不用你出,何不干脆认下,你我还要分彼此么?”

音量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荣禧堂内的人听见——瞧瞧,多么善解人意的姊妹。

阮林春甩开她的手,“我对祖母的心意,并不在这一盆花上,做人若连信用都不顾,那礼义廉耻也不必讲了,妹妹,我知你对我好,但,日久见人心,祖母并非计较这些小事之人,还是你觉得祖母狭隘如斯么?”

阮林絮目瞪口呆,没听说白锦儿给她请过先生,这人的口齿怎会好成这样?见鬼了。

阮老夫人倒是听出后面那句意味深长,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个孙女。不得不说,阮林春的马匹拍得很令人舒服,她作为府里家底最厚的长辈,当然不会在意区区一两盆花,她在乎的是整个阮家的前程——到底该将宝压在哪一注头上?

可巧大房二房的几个女孩子过来请安,阮老夫人便将话题岔开,只闲聊起家常来。

大姐林芳是个温婉娴静的大家闺秀,已经定下亲事,年底就要出阁。她对于众姊妹一视同仁,对于家中多了个姊妹也无丝毫诧异,而是很有技巧的带她融入家庭的氛围中来。

二房的阮林红则向来跟阮林絮交好,此刻半点也不理睬阮林春,只追着阮林絮问道:“二姐姐,你的脸怎么这样红,是不是发烧了?”

阮林絮看着那盆重瓣菊,恨不得将陶瓷花盆整个摔到她头上——人怎么能蠢成这样?

她觉得自己很不该多此一举,老太太那样精明,必定已看出来了,这会子心里不定怎么笑她呢,这样沉不住气!

阮老太太确实有点好笑,但既非一母同胞,有点隔阂也是难免,她也没指望两人亲如一家,只要不闹出格就行。

倒是另一件……阮老太太扭头问崔氏:“春丫头既已回来,这序齿该怎么论?”

崔氏已跟丈夫商量好,到底养了阮林絮这些年,彼此有了感情,舍不得放她离开,况且那乡下是什么好地方?横竖添双筷子的事,对外就说是收养远方族亲的孩子,到时候族谱添上一笔就行了。

阮老太太沉吟,“那,谁认大,谁认小?”

崔氏犯起了难,絮儿和春儿是同一天所生,不分长幼,可这府里总得有个说辞,不然下人们如何称呼,来了亲戚又怎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