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宜起身细细打量王之禅的寝房,这屋子摆设很简单,只一张拔步床、一张八仙桌,外加一架古琴,她不由想王之禅弹古琴时的样子,真真是面如谪仙,行云流水。
她坐到古琴前轻轻拨弄了两下,琴是好琴,弹琴的人技艺却一般。世家女子大都精通琴棋书画,赵时宜喜欢书画,对琴棋却没甚兴趣。李氏开明,见她不喜欢,就由着她去了,并未硬逼着她学。
赵时宜低头看看自己还未消肿的脚踝,心道今日是不能回去了。脚踝肿成这样,李氏见到了定会担忧。
她跟下人要了一瓶红花油,倒在脚踝上细细按摩,按了没一会儿王之禅就回来了,他神色凝重道:“豫南王又举兵北上了。”
庆德帝的皇位来路不正,刚登基时为了防止重蹈覆辙,对各路藩王打压的十分厉害,那几年世道还算太平,自他求仙问道以后,各路藩王就蠢蠢欲动起来。
本以为打压之后豫南王会安分一阵子,没想到不到半年的时间,他又重整旗鼓带兵北上了。
赵时宜生于京城,长于京城,在庆德帝的统治下长到十六岁,虽未参与过政治,却也不希望庆德帝被推翻。
她担忧道:“朝廷能抵挡住吗?”
王之禅脸色肃然道:“我也不知道。”以前大歂有战神霍青珩,他用兵如神,战无不胜,如今他战死沙场,王之禅实在想不出哪位将才可用。
他抬手抚平赵时宜紧皱的眉头,安慰道:“莫要担心,天塌了也由我顶着,我定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似乎是为了让她安心,他接着道:“陛下已将西疆二十万大军调往豫南,西疆军队悍勇,能打败豫南王也未必不可能。”
赵时宜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担忧。
王之禅看了一眼她红肿的脚踝,开口道:“今日随我去王宅住吧,你母亲看到你这个样子定会担忧。”
她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听到他说出来,就顺从的嗯了一声。
马车行到王宅的时候天色已黑,赵时宜饿的前胸贴后背,一瘸一拐就跑到了饭厅。
胡桃木大圆桌上摆了一桌子鲜香可口的饭食,那些饭菜红彤彤的,大都浇了辣椒油,看的赵时宜食指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