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姜头将手掌圈在嘴边,咳了一声,道:“二公子便是教主。”

季涟道:“哦?哦。”当下便将事情原委说了,又问:“你这里有多少能用的人手?”

老姜头想了想,道:“既然二公子有心收拾那些作乱的小杂种,不如在饭菜里加点儿料,然后挨个绑起来,交给二公子发落。”

季涟不由得眼睛发直,道:“此计……很好。教主吩咐,等他发了话再动手,不必操之过急。”此时越明川带人去杀季涟,却没见到人,在青雀岛大肆搜寻,老姜头将他藏在厨房,塞在水果筐子里,倒是没亏待了肚皮。过了三日,黑水堂主甘无寐传出话来,说教主下令动手。下了药的晚饭送到各处之后,老姜头命厨房大小人等一概列队听命,居然连搬木柴的二狗也是一名小小高手。季涟带人将教中大小头目挨个绑了,一面在心中感叹日后必定绕着厨房走。

那日顾玉竹本来也被送了下药的晚饭,他却没吃,到地牢里去看秦瑟,秦瑟从地牢里脱身出来正好,便将昏睡的顾玉竹丢在床上,命人在门外好生看住,自己去收拾局面。顾玉竹做教主时间不太长,也并不避讳提起秦瑟,教中诸人就算不是他的旧下属,对这位前教主也多有耳闻,此时纷纷表示愿意归顺。秦瑟忙了一阵,睡了一觉,吓唬了顾玉竹一通,此时却被季涟叫了出来。

秦瑟带他到一旁临水敞轩中坐了,道:“什么事?”

季涟从袖中取出一封拜帖递给秦瑟,道:“横云山庄钟庄主派人送了帖子,约教主三日后在无锡城里喝茶。”

秦瑟随便看了几眼,微笑道:“嗯,那便去喝。”

季涟一怔,道:“教主当真要去?这些日子白道因为教主提前脱身之事,对钟乐之多有责难,他此时派人送这帖子,必定不怀好心。教主若是一定要去,属下便多派几名好手陪伴教主。”

秦瑟摆摆手,道:“不必。钟乐之既然说是独身前来,那便是一个人。”

季涟道:“是。”略略迟疑一下,又道:“不知教主如何发落少主?最迟明日,总要给下面的人一个交代,不然人心惶惶,不容易收拾。”

秦瑟略一沉吟,道:“你觉得该当如何?”

季涟道:“属下直言,少主四年前所为勉强还算得上情有可原,如今又囚禁教主,实属不该。教主若狠得下心,便当众言明缘由,将少主处置了。”

秦瑟失声一笑,摇头道:“他若是半路来的,杀了也就杀了,可这些年便是养只猫儿狗儿,也有些情分了。”

季涟道:“教主既然念旧,要嘛就将少主留在身边,只是不许他再插手教内之事;要嘛仍旧让他做教主,教主给他下些药物,防备他再起异心。”

秦瑟仍旧摇头,道:“那还是杀了他的好。”他起身踱了几步,微微叹了口气,道:“当年只想着若无证据,说了他也不信,并未同他讲明,早知如此……罢了,他从哪里走歪了,我便让他从哪里走回来。”

季涟道:“是,属下明白了。”他心中仍觉得不太妥当,但不便违拗秦瑟之意,也就不再多言,当下只笑嘻嘻地道:“教主,属下想讨个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