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堂主甘无寐道:“是。”取了钥匙开锁,替顾玉竹推开了门,将油灯搁在石壁上挖出的小洞中,随即离去。

顾玉竹在门前微微迟疑一下,抬腿迈进去。这里黑沉沉地暗,外面的油灯只透过些许光亮来,隐约瞧得见牢中锁链微微闪着幽光。顾玉竹又上前一步,打量着秦瑟在重重锁链下模糊的身形一言不发。

秦瑟微微一动,道:“阿竹。”声音里居然带着些笑意。

顾玉竹站在原地不动,淡淡应道:“师父。”

秦瑟笑道:“过来,让我亲一下。”

顾玉竹之前猜想过两人如此见面的情形,不知秦瑟究竟会勃然作色还是冷言冷语,却万万想不到他会说出这句话,一时立在原地不动。

秦瑟笑道:“我手脚都被捆住了,三天没吃饭没喝水,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你怕什么?”

顾玉竹道:“我哪里怕了?”顿了一顿,一步一步走上前去,慢慢将脸颊凑在秦瑟唇边。

秦瑟果然在他颊上轻轻一吻,顺势张口含住他的耳垂,含糊温柔地道:“阿竹别闹。”

顾玉竹觉得他的舌尖轻轻拨弄自己耳珠,偏过头退开两步,道:“我没闹。”

秦瑟微笑道:“还说没闹?阿竹想要把我活活饿死吗?”

顾玉竹道:“自然不会。”

秦瑟道:“我的阿竹果然最乖。”

顾玉竹柔声道:“我想来想去,饿死你实在太过狠毒,你将我养大,教我武功,还将教主的位子送给我,我怎能饿死你?自然是让你死得干干脆脆。”

秦瑟吃吃笑了几声,道:“你要杀我?”

顾玉竹冷冷地道:“不错,我要杀你。”

牢中忽然静默下来,这两人相互瞧不见对方的面容,睁眼看出去俱是一片昏黑蒙昧,却不知能不能猜透对方的心思。过了半晌,只听秦瑟低低笑了几声,道:“那你怎地还不动手?”他说话的调子有些怪异,像是笑得太厉害,却又像是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