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页

他仰头看着郁瑶,眼泪顺着面颊淌下来,“那时我还小,只道粮草官懒惰,母亲却叹息不已,让我不许胡说,当时父亲还未故去,我便听得他们悄悄说,这是在造孽,要是让朝廷知道了,是要杀头的大罪,但仿佛母亲很畏惧那粮草官,只能纵容他们停留。”

五年前……五年前。

郁瑶手里握着茶杯,心忽地一跳,联想起了一件在她心中徘徊已久的事。难道就这样巧,她眼前听说的,就是那场事中的一环?

“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她忽然出声。

柳荫的声音低了低,“后来过了很久,她们才启程上路,随后就听见前线大败,说是威名远扬的季安将军降了敌,城中皆扼腕叹息,然后,我的母亲就突然病发,蹊跷十分,不过数日就身亡了,朝廷派来人,带着仵作验了尸身,说是疫病,不可久留,催着就将尸身烧了。”

郁瑶眉头紧皱,心中冷笑。

疫病?哪有身边人都安然无恙,只有一人身亡的疫病。也不知他口中朝廷派的人,又是什么人,但若他所说为真,她心中大约也有些眉目了。

“我知道了,此事你不要同别人再提,今夜之事若有人问起,你只说是我与你共度一夜,待返程时便借你回去做侧室便可。”她淡淡道,“早些回去吧。”

“大人?”柳荫抬起头来,望着她的眼睛里泪水未干,写着显而易见的迷茫。

她不要他的身子吗?

郁瑶摆了摆手,气得都快笑了,“好端端的男儿家,何苦折辱自己。你的冤情我会替你做主,我还要回去陪我夫郎,快些走吧。”

第67章 主将中毒内幕

大雪终究有停的那一天, 郁瑶也终究没有拗得过季凉。

在他的坚持下,雪刚一停,勉强能行路的时候, 车队就重新启程,向前线出发了。这里距前线已经很近,再过五十里, 就是西北军的军营。

季凉这一胎养得并不好,天气冷,时节差, 加上一路颠簸辛苦,很是受罪, 眼见得整日无精打采, 东西也大半吃不下, 唯独谈到前线军情的时候,眼睛里会蓦地神采奕奕, 要是郁瑶敢劝他不要亲自上阵,只留在后方运筹帷幄, 那简直是要同她着急了。

郁瑶既心疼也担忧,除了一再叮嘱车妇行路慢些,以免路滑惊着了季凉的胎气, 却也没有更多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