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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什么事, 值得他用这种方式引起她的注意?

纸条上的墨迹已经完全被油渍晕开,幸而纸条多,上面的内容又全是一模一样的, 她一张张看过来,七拼八凑之下,还是勉强看明白了上面的内容——

吾母之死另有隐情,求大人主持公道。

季凉要下床与她一同察看, 被郁瑶拦住,道:“你别动,郎中都说了要静养。”

她说着,挑了几张字迹还清楚一些的,捧到他面前,问:“你看,是不是这个意思?”

季凉细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陷入沉思。

照这样说来,这安都县的前任县令,死得就大有蹊跷,她究竟是因为什么,暴毙在任上,子女沦落到如今这样的境况,还不能与外人道,逼得她的儿子要抓住郁瑶这个假巡按短暂途经的机会,连以身相许的法子都想出来了,只为向她传递消息。

她不禁也有些感慨。

若她真的是个巡按,只是奉了皇帝的命令,前往边境察看军情的,必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缠着她又有什么用,别说以身相许了,就是他把命都交给她,她也不会去管这桩闲事。

可是偏巧,她不是巡按,是大周如假包换的女皇。

“你看这件事,我们要不要理会?”她问。

季凉轻轻地笑了一下,“要是不管,你良心过得去吗?”

虽然不久之前,他的确在为那柳荫与郁瑶的过从甚密而吃心,但此刻探知了背后隐情,却竟生出几分同情来。

细想之下,一个弱男子,这几年拉扯着幼妹辛苦度日,却并不曾攀附于什么人,想必也是个洁身自好的人,而眼前为了替母亲讨公道,不惜豁出身子去求人,同为男子,设身处地,却也无法做到熟视无睹。

郁瑶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左右大雪未停,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既然人都求到了眼皮子底下,好歹听一听,他究竟有什么冤情。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