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了几百年了，哪里还能找到我家。”司空墨白柔声地嘲笑道，揉着她的脑袋。

“你是为什么被送进长仙门的？被拐卖？”苏绾歪着脑子猜测道。

司空墨白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不是，我是家里人送进去的。”

苏绾：“……”

行吧，不管过去多少年，她都总是那么轻易地触碰地雷。

“那个时候正值家道中落，家里有一个哥哥，当时来家里做说客的仙门人说，只要我肯跟他们走，必定许我家富贵安康，让我那个哥哥位居朝中要职，而我也能得道成仙，但当时家里怎么样，我记忆也模糊不清了，后来回来看过一次，待了半日便走了。”

提及家里人，他倒没有过多的情绪，大概当真是因为年岁尚小吧，也没有跟家里人生出什么感情，又或者是——

“你哭什么，这也能听哭？”司空墨白终于又体会到了元无忧的那些无力感，看着她那水雾迷朦的眼眶，手指拂过她湿漉漉的眼眶。

这姑娘平素也是如此，眼泪说来就来，听什么都能哭，看些凡间的话本子也能看哭，偶尔和他起了争执，第一反应还是哭。

“我没有哭，我是被气哭的。”她软糯糯地说道。

“气什么，不挺好的吗？凡胎□□，你还没来得及长大我已经消逝了，现在多好。”他指骨轻轻叩了一下她眉心的红宝石，刚好垂手之际接上了她一滴泪水，温热的。

他心念一转，五指合拢，偷偷地把这颗泪水冻了起来。

“我两百多年前给你借的墨石不用还了，就当我从你家把你买回来了，以后就跟我混了。”苏绾鼻音黏糊糊地噘着嘴说道，说着不搭边的话。

“跟苏小姑娘混啊，真的不会三天饿九顿吗？”司空墨白手微微一顿，眸色有些沉，抚着她的背脊将她抱住，低沉地道：“原来两百年前的帐还算着呢，当时不是说好不用我还的吗。”

说到那个时候，司空墨白不免又眼里生出几分笑意，扭头看了看眼角绯红的姑娘，依旧能跟当年那个怯生生的姑娘重叠起来。

哭泣和甜腻，简直是苏小姑娘两大绝招，根本挡不住。

他习惯了苏绾这种掉眼泪仿佛能结出珍珠的习性，眼泪总是来得快去得快，转了个话题道：“我记得上次来，前面有家馆子有甜品，不知道那茶楼现在还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