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德安被她的胆大妄为惊得说不出话,李德仁忍不住厉喝一声:“黄口小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李德仁吼完沈柏,并不和沈柏争辩什么,而是看着沈孺修冷笑:“太傅一生正直严明,怎会教出如此狂妄自大的后人?他才十四岁就敢觊觎灵州州府一职,及冠之后岂不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沈孺修这些时日被沈柏弄得心悸失眠,好些时日没怎么睡好了,这两天总担心她在冬桂节会闯出什么祸事,今日听到四皇子遇刺已是隐隐不安,看见沈柏提出的要求,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沈孺修木着一张脸没有回答李德仁,御书房安静了片刻,恒德帝问沈柏:“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做到这件事?”

沈柏毫不犹豫的提笔写下:沈柏愿立下军令状,若一个月之内不能治理好漠州水患,愿受极刑,五马分尸而亡。

灵州州府一职暂且先不提,治理好水患才是要紧的。

这个折子是李德仁呈到御前的,他的目的就是让恒德帝权衡利害,收敛一点动姜李两家的心思,却万万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沈柏来,三言两语就要把这件事解决了。

不管沈柏是吹牛还是有真本事,这个功劳不能就这么被截走,李德仁上前一步说:“陛下,水患已发,牵连的是成百上千的百姓性命安危,若是儿戏只怕会折损陛下的威名,请陛下三思!”

李家掌管农业和赋税,是昭陵目前最重要的世家大族,李德仁的话分量很重,恒德帝面露犹豫,沈柏在纸上写道:丞相说得有理,治理水患是造福一方的好事,不过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做法,我愿与丞相各出一个解决方案让陛下抉择,谁的方案更好便用谁的,如此可好?

沈柏从容不破,一脸胸有成竹,这种气魄和胆识,是瀚京这些世家子弟都比不得的,姜德安看得暗暗咋舌,不由多看了沈孺修一眼。

沈家到底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教导出这样一个少年郎?

察觉到姜德安的疑惑,沈孺修暗暗苦笑,别说姜德安惊讶,连他这个亲爹都完全不认识这个孩子,不知道她下一刻又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沈柏如此自信,李德仁心生警惕,并不迎战,转而道:“老臣承认沈少爷的确聪颖过人,有让人难以想象的才智,但他年岁尚小,并无实践经验,所有的想法都只是纸上谈兵,不一定能解决实际的问题。”

李德仁一句纸上谈兵就想把沈柏的路完全堵死。

沈柏并不着急,在纸上写道:武宗帝御驾亲征之前,也只是熟读兵书,从未带兵打过仗,甚至连边关都没去过,但在他的带领下,昭陵国力达到最巅峰的强盛状态,这次赈灾是最好的磨练机会,丞相如此担忧过甚,就不怕昭陵朝堂后继无人吗?

沈柏拿武宗帝举例破解了李德仁的话,李德仁老脸一黑,还想驳斥沈柏,恒德帝沉沉开口:“你们有何解决之策?”

这便是要他们拿出解决方案一较高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