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她嘀嘀咕咕说个不停,猛然这么面对面坐着一言不发,顾恒舟有点不适应,总觉得这小骗子这几日除了在酝酿什么大事,还在故意用这种法子跟他置气。

因为之前那五日他没理她,所以她也不想理他了?

幼稚!

顾恒舟在心里说,却很清楚在沈柏不理会自己以后,做什么都感觉不大自在了。

顾恒舟守了沈柏一夜,第二天一早没出什么事,茶白和绿尖认认真真帮沈柏伤口换药,伺候她吃东西。

沈柏不抗拒上药,也不拒绝吃饭,她就是不说话。

顾恒舟绷着脸也不说,又守了沈柏一日,晚上去客房洗了个澡,让顾三搬了个木床到卧房,他这十日假期到了,明天要和顾廷戈一起去上朝,今晚不能再跟沈柏干瞪眼熬了。

顾恒舟熄了灯躺到床上,终究还是主动打破沉默,对沈柏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在兵家里是最蠢的法子,你就算想报复,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做赌注,四殿下是陛下的亲骨肉,在你和他之间,陛下肯定会选他。”

顾恒舟以为沈柏是在用这种方式逼恒德帝做点什么,沈柏没说话,窸窸窣窣翻了个身,呼吸很快变得绵长,已经睡着了。

顾恒舟:“……”

第二日卯时过,顾恒舟便起了,顾三进来伺候他洗漱换衣服,尽管动作很轻,沈柏还是跟着醒了,她醒来也没说什么,就躺在床上偏着脑袋看顾恒舟。

顾恒舟守了她两天,自己睡的还是硬床板,顾三替自家世子委屈得很,对沈柏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沈柏也不在乎,目光灼然的落在顾恒舟身上。

他还是以瀚京校尉营督监的身份去上朝,从六品官员,朝服纯黑,上面只用彩线绣着活灵活现的鸿鹄,朝服并不怎么威风,但穿在他身上,挺阔贵气,活生生的演示着什么叫蛟龙不居浅滩。

顾三熟练的帮顾恒舟穿好衣服,束好腰封,戴上官帽,在太学院冷矜漠然的少年郎,一下子变成了可以叱咤朝堂的小大统领。

穿戴整齐,顾恒舟提步往外走,走到门口下意识的又回头看了沈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