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字句不断在营帐中回响,明明说出这句话的人,声音苍老甚至带着颤音,却振聋发聩,让在场的三人都回不过神来。

饶是沈柏活了两世,在听到这句话以后,胸口都忍不住涌起万丈怒火!

那些退伍的将士,可是跟镇国公上过战场,杀过外寇,为昭陵抛洒过血汗的人啊,这些人怎么能又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

顾恒舟惊愕得说不出话,赵彻也微微睁大眼眸,放在桌案上的手忍不住紧握成拳。

沈柏的心智到底比两人成熟许多,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勉强平复下来,尽量平静的问张大海:“校尉营中应该有从战场退下来的将士名单,可有保存下来?”

张大海说:“已经被烧了。”

沈柏点点头,平静的看向赵彻:“殿下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赵彻掀眸和沈柏对视,却只从她眼底看到一片暗黑的森冷。

那些从边关退下来的兵,会由京中专门派人手送回故乡,而且兵部每年都会派官员到各地验兵巡视。

孟鹤龄敢私吞,便是把上上下下这么多人都打点完了,这些人被封了口,对朝廷保持缄默,所以朝廷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孟鹤龄罪该万死,这些隐瞒不报的人难道就不该死了?

可这么多人,充斥着朝廷上下,若全部都要斩杀,只怕尸体都会垒成山。

昭陵有句话叫法不责众。

就像今晚,他们明知道校尉营这么多人都是助长睦州不正之风的帮凶,但他们不能把校尉营的几万人马全部杀了来慰藉那些无辜死去的亡灵。

良久,赵彻冷声说:“退下!”

张大海踉跄着起身退出营帐,赵彻看了沈柏一眼,抬手挥了挥,示意她也退出去。

沈柏默不作声退出营帐,出去德尔时候,有冷风从外面卷进来,桌上的烛火颤巍巍的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