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珏白了他一眼,指着那盘鱼香茄子说:“我说这道菜盐放多了。”

岳径山忙伸手去端那盘菜:“下官马上让人重新炒。”

周珏丢下碗筷:“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

岳径山又点点头,端起杯子里的冷茶喝了一口压惊,心脏却还狂跳不止。

从可怖的梦境挣脱出来,岳径山又止不住想,顾恒舟怎么没和周珏一起回来?而且之前现了身的太子殿下,带兵去了暮祀,眼下也不见了踪影。

五年前的事是孟鹤龄亲自去做的,眼看孟鹤龄马上就要死了,他们也可以高枕无忧,可孟伦死了,还死得这么惨,就好像被冤魂索命了一样,岳径山总觉得这些事很快也要落到自己头上。

他能坐上这个睦州州府位置,其实都是三弟岳钟靴的功劳,他只会耍点小聪明,胆子却是很小的。

岳钟靴认识京里的贵人,说贵人需要有人在睦州帮忙做点事,觉得他很适合,于是他就坐上了这个位置。

睦州离瀚京很远,他做不出什么好的政绩,但有贵人在,他的官位可以很稳妥,这简直就是再好不过的事,他享受着睦州州府的好处,只需要偶尔帮贵人们办点事,有岳钟靴帮忙,这些事做起来也易如反掌。

如果不是暮客砂侵扰睦州,如果不是贵人突然说要以选秀的名义往京里送人,如果不是孟伦干了那样的蠢事,岳径山总觉得自己能够这样混吃混喝到死的那天。

但事情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呢?

这个时候岳径山怎么也想不明白。

岳径山想不明白的事,岳钟靴却有着异常敏锐的直觉。

他从校尉营调集了人手以后没有在城里瞎转悠,而是直接带人奔向清韵阁。

就是王轩逸那个蠢货从清韵阁带了个女子献给周珏,那个女子在接风宴上乱说了那些话,才会导致事情变成现在这样,那个女子肯定有问题!

岳钟靴杀进清韵阁,阁里女子被吓得花容失色,花娘好说歹说才把人拦下,听说岳钟靴要找人,顿觉不妙,赶紧带着岳钟靴上二楼包厢,却发现里面早就是人去楼空,连绿尖和茶白都不见了踪影。

花娘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要叫惨,却被岳钟靴一刀横在脖子上质问:“那个女子既然不是清韵阁的人,你一开始为什么不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