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舟的营帐和沈柏的差不多大,因为要处理很多事务,帐里多了一个黄花梨木的桌案,旁边还有架子放着盔甲和长戟、弓弩。

沈柏认认真真打量着,顾恒舟眉头拢到一起,忍了半晌沉沉开口:“还不下去?”

知道不能把人惹毛了,沈柏麻溜的从顾恒舟身上下来,讨好的晃晃手里的瓷瓶:“顾兄,我保证帮你上了药就走,真的!”

沈柏眼睛瞪得大大的,恨不得竖起三指给顾恒舟发个誓。

知道这人不达目的不会罢休,顾恒舟在桌前坐下,把左手放到桌上,沈柏立刻把药瓶放到一边,动作轻柔的帮他解开绑在手上的绢帕。

顾恒舟的手背是被地上的一截断树茬戳到的,当时急着送赵稠回来诊治,没怎么在意,刚刚在姜琴瑟的营帐,被提醒之后才发现手背被戳了很大一个口子,流了不少血,伤口看上去有些狰狞,但其实伤得并没有很重。

伤口上还戳着好几根细碎的木渣,沈柏一看就皱了眉头,忍不住小声念叨:“顾兄,谁给你包扎的啊?不是说姑娘家都很细心吗?怎么这木渣子都不先帮你清理一下?”

顾恒舟不想跟沈柏多废话,冷声道:“不关你的事,上你的药。”

沈柏摇头:“这样怎么上药啊。”

伤口怎么都还要再清洗一下,知道顾恒舟不想兴师动众,沈柏直接拎了桌上的茶壶帮他冲洗伤口,把有些干涸的血迹都冲掉,再捧着顾恒舟的手帮他拔木渣。

木渣戳在肉里,拔出来的时候又有血重新涌出来,沈柏下意识的嘟起腮帮子吹气,尽量减轻顾恒舟的痛苦。

养了两个多月的伤,沈柏胖了一圈,腮帮子鼓起来越发白嫩,让人忍不住想戳一戳,感受一下温软。

伤口被吹得清清凉凉的,顾恒舟想到之前背上的鞭伤也曾被如此对待,心念微动,淡淡开口:“你和太子殿下以前有过交集?”

以前倒是没有,但小爷帮他处理了好几年的朝堂破事。

沈柏在心里回答,自觉这两天有些冷落了顾恒舟,虽然觉得顾恒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还是认真解释:“太子殿下说每年秋猎都一个样,没什么好玩的,所以让我这几天随侍左右,所以我今日才一直跟在他身边,太子殿下毕竟是未来的储君,要是和他打好关系,日后国公府有什么事,也能请他帮忙说两句话。”

沈柏为自己脸上贴金,好像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公府着想,顾恒舟眸光微闪,垂眸冷声道:“国公府的忠心世人皆知,用不着你做投机取巧、曲意逢迎的把戏。”

顾恒舟自幼受的教诲就是这样,曲意逢迎是没有硬本事、想要升官发财的奸邪小人做的事,男子汉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无愧于心,自然不需要做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