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舟犹豫,沈柏叹了口气,委屈巴巴的吸吸鼻子:“我知道,我之前行事叛逆,让顾兄名誉受损,我爹还对顾兄那么凶,是我对不起顾兄,顾兄要跟我拉开距离也是应该的,以后我会努力克制自己的感情,不让顾兄烦扰。”

沈柏一脸怅然,退了一步问:“顾兄,你有钱吗,太傅府我反正是不想回了,顾兄能不能借我点钱,我去城外置办个庄子住几个月,要是我继娘生了儿子,我就直接自立门户算了。”

沈柏说着说着来了劲儿,她和孙氏互相看不过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孙氏上一世没能顺利生下孩子,心里多少对她有些埋怨,沈柏一直没有辩解,除了上朝,就是和朝堂上那些人到揽月阁花天酒地,在美人乡醉生梦死,若非逼不得已,基本不会回家。

孙氏肚子里的孩子死活和沈柏没什么关系,沈柏那天提醒沈孺修一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这一世不想再沾惹上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一开始就离得远远的,到时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孙氏总不能说是沈柏在背后诅咒这个孩子。

沈柏心底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作响,顾恒舟看得一清二楚,无情地泼冷水:“你一没及冠,二未成家,没有资格自立门户。”

其实就算沈柏达到这两点要求,也不能自立门户,昭陵律法有规定,幼弟未到十五,家中长子也有一部分抚养责任,不得提出分家要求。

沈柏梗着脖子坚持:“那我以后再自立门户,眼下只是住在外面总可以了吧?”

她两只手都受着伤,连自理都做不到,还想住外面。

顾恒舟凉凉的扫了她一眼,沉声道:“幕后真凶还没抓到,你住在外面不安全。”

沈柏肩膀垮下来,有些烦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让小爷去死吧?”

祸害遗千年,你个小骗子会去死就有鬼了。

顾恒舟腹诽,终于松口:“束发整冠,随我去见二叔。”

这便是要留下她了。

沈柏眼睛一亮,到眼角的水光立刻收回去,换了李杉进来帮她束发。

沈柏没有玉冠,只有一条淡蓝色镶金缕雕花的发带,李杉动作麻利的帮她把头发束好,又帮她整理了衣摆,确定无一处不妥才退到一边。

沈柏站起来,在顾恒舟面前转了一圈,歪着脑袋问:“顾兄,我这样去见二叔可以吗?”

沈柏眼眸晶亮,掩不住的兴奋激动,不像是去求收留的,更像是拜见老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