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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脑子里非常混乱,他的有痛宫缩逐渐有规律地发作起来,有人在他身边说着放轻松放轻松,桑榆无数次听医生说过,他的情况特殊,剖宫产是最好的建议。

手术室里来来往往的白色身影,桑榆迷迷糊糊的忍着疼痛听着医生再一次告诉他不要怕放轻松。

他抓着床栏的手却迟迟不肯松开,他紧张得全身紧绷,他有些害怕,他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桑榆!宝贝儿,别怕别怕,我在这里……”穿着隔离服的戚长柏被隔离在外头,桑榆看着他熟悉的脸,这才明白自己在等什么。

他需要一个依靠,他的依靠就在门外等他,他会平平安安地取出自己的小树芽,然后再也不会来到这里。

他们已经再经不起任何折腾。

戚长柏在门外焦躁地走了一圈又一圈,杨程雨急匆匆地赶过来,她的丈夫许均也来了,戚长柏没有与他们交谈的心思。

桑榆的手术复杂一些,但全程也不到一个小时,戚长柏却觉得自己等了半个世纪。

手术室里嘹亮的婴儿啼哭听得戚长柏腿软,护士抱着孩子出来道喜,桑榆还没有清醒,戚长柏在旁边陪着他,小声地哭出来。

他这段日子其实没有表面的那么镇定,只是桑榆已经这么紧张慌乱,他不能也跟着紧张,他要是不镇静下来,桑榆就没有了依靠。

他没办法看到桑榆痛苦的样子,但是现在桑榆为了他还要在手术室里挨刀子。

卷二 却道天凉好个秋 55伤疤

杨程雨先看了桑榆,又去了婴儿房看孙子,回来后看着失声痛哭的儿子,心里难免有些心酸。

她的儿子真正的成为了一个男子汉,这是他们做家长的带不来的成长,她轻轻地摸了摸戚长柏发卷的头发,然后说:“放心吧,你们小孩子底子好,小桑很快就能好的。”

戚长柏点点头没说话。

“妈看到宝宝了,不像你,像桑榆。”

戚长柏不自在地擦了擦眼睛:“我一会儿就去看他。”

“待会儿小桑醒了,让护士抱出来看也行。”杨程雨拍了拍他的肩,“健康得很,哭得可响了。”

桑榆清醒的时候,身上的麻药已经散的差不多了,肚子上的伤口有些疼,戚长柏守在他旁边,桑榆推了推他:“芽芽呢?”

戚长柏摸了摸他的脸:“一会儿就能抱来,伤口疼不疼,要打止痛针吗?”

“不用,能忍。”桑榆摇摇头,“芽芽好看吗?”

“我还没看见。”戚长柏摸了摸鼻子笑了,“妈说像你,是我的小榆树。”

“那我以前应该也挺调皮的吧。”桑榆笑了,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不管她当年是怎么样子,怀胎的时候应该也是有期待的吧。

杨程雨抱着孩子进来给人看,桑榆和戚长柏看着满脸皱巴巴跟个小老头一样的儿子,着实吃了一惊。

“妈,你抱错了吧,这是哪家的崽崽?”戚长柏皱着眉打量着这个小孩,完全没看出一点点好看的地方。